白濯羽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爽快!那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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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夜深人靜,白濯羽循着紙條上的地點走向城南。
雖不知道雲容章肚子裡藏着什麼壞水,但是無論是不是鴻門宴,她是都要去看一看的。
城南是珑水城中平民百姓聚居之處,在往常人煙嘈雜,市井叫賣聲響徹不絕。但是今日由于太守突然遇刺,城内戒嚴,城門封鎖,四周都被兵士把持住,不允許通行。
已經是酉時,城中早早地進入了宵禁,四周無人,唯有巡邏的官兵來來往往,面色警惕。
白濯羽走到城南處的巷口,還未等進去找雲容章的住處,便被攔下。
“站住,宵禁!大膽狂徒居然敢上街,給我抓回衙署!”一個年輕的巡邏官兵将白濯羽攔在原地,面露兇色。
白濯羽走在半路上被攔,一邊準備開口辯駁,一邊習慣性地從袖中摸刀。
可就在此時,身邊的另一位巡邏官兵突然拉了拉那人的衣袖,低聲道:“别動手,這就是我今天和你說的那個,特别厲害的,飛刃奪旗的白少俠——”
“真的假的?!真讓我見到本人了?!”第一位巡邏官兵驚聲道。
“就是她,錯不了!我當時就站在那令旗旁邊,眼看着她那刀飛過來的!”另一位官兵道,語氣異常激動。
“白,白少俠……我見到白少俠了!!媽媽我出息了!!”第一位巡邏官兵低聲歡呼道。
兩個人明明是竊竊私語,但是白濯羽的聽力非常敏銳。她聽出二人談論的是自己,強行壓下嘴角,裝出一副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站在原處。
那兩位巡邏官兵收斂了臉上的喜色。第一位官兵向前走了兩步,驚喜着試探着問道:“姑娘真是今天奪旗的白少俠?”
白濯羽點頭。
“沒想到少俠竟然這麼年輕!那個,我叫鄭甯,是珑水城軍校,從小就想當大俠!白少俠我仰慕您很久了——”那官兵看上去非常激動,比比劃劃,手舞足蹈道,“少俠您能不能表演一個,就是那個……”
白濯羽笑道:“這個?”
她雙手拈出一把亂雪刀,輕笑着一擲,刀堪堪擦着鄭甯的衣袖飛過。他驚呼一聲,眼神中露出狂喜。刀刃飛回之時,削掉了一截他粗糙衣服上支出來的線頭。
鄭甯驚喜地捧着剛剛被亂雪刀劃過的衣服,雙手捧着,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訝和狂喜,笑容怎麼也收斂不住。
“少俠,您是不是有任務在身?危不危險?有沒有需要小的幫忙的?”鄭甯恭恭敬敬地将刀收起來,急急道。
“多謝鄭兄美意,但是我就是去……嗯,走親訪友。”白濯羽莞爾一笑道。
“她管我叫鄭兄!!她和我說多謝!!”鄭甯低聲對身旁的同伴道,喜不自勝。而後他收斂了笑容,直了直身,連連點頭道:“那,白少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您随時來找我!”
“多謝啦!”白濯羽笑道,正欲點頭與他道别。
可她突然想到,雲容章還不知道會不會害她。哪怕沒人害她,萬一突然誰和誰打了一架流血,自己又暈在那裡,也不好收場。
于是白濯羽思索片刻,對鄭甯道:“鄭兄,我現在要去城南西街左數第三家辦些事情。若是我一個時辰内不回來,請你帶人去找我,可以麼?”
鄭甯聽聞此言,眼睛一亮,點頭如搗蒜:“少俠有吩咐,我肯定辦到!少俠放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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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濯羽繼續順着紙條給的方向向城南走去,越走越覺得氛圍陰森凄涼,沒有人煙。她擔心雲容章設計埋伏自己,因此格外小心。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警惕萬分,手中握緊了亂雪刀,随時蓄勢待發。她擔心陰森的小巷中有伏兵出沒,因此走一步三回頭。
終于走到了雲容章給的地址門口,白濯羽擡頭,卻發現此處挂滿了靈燈靈幡,顯然是個棺材鋪。她保持警惕,四周環顧,确認無人後才敢進入。她向裡面走去,空無一人,唯有大堂裡擺着一口檀木棺材。
她微微怔了片刻,但聯想到雲容章的身份,又很快接受了他住在這種地方的事。
但是她接受不了的是,當她剛走到棺材旁邊的時候,棺材蓋一滑,雲容章竟突然從棺中坐起。
“雲容章你要死啊!”
白濯羽大驚失色地亮出刀來,費了很大勁才克制住自己飛刀出去的沖動。
“抱歉。”雲容章也是一怔,想到了什麼,又低頭道,“我忘了生者一般不習慣有人在這裡面休息。”
“雲師兄,你大老遠把我叫過來,不是為了給我看你掀棺材闆吧?”白濯羽語氣微怒。
雲容章站起身來,從棺材中走出,對着空棺材禮貌一伸手道:“請你進去。”
白濯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