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士補充道：“莊護法從外面帶來了一摞話本……”

白濯羽聞言，立刻來了精神。她想起，那好像是莊靜融幫她從市面上搜羅的風月讀物。

她兩眼一亮，看了看那軍士，又回頭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師兄，心中湧起一陣隐秘的興奮。

她回頭低聲附在雲容章耳側，帶着激動耳語道：“好師兄，今天晚上——我們行那雲雨巫山之事如何？”

雲容章聽聞此等虎狼之詞，驚得差點站不穩腳，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上。

“兼兼，你……你從哪裡學來的？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麼？”雲容章帶着羞赧瞥了那軍士一眼，低聲急道。

“我正要學呢。你不會？沒事，等我學會了教你。”白濯羽睜着亮晶晶的眼睛道，“今天晚上在房間裡等我哦。”

白濯羽心情極好，悠哉地跟着那兵士離開了。

雲容章大驚失色，還有話要說，但是來不及阻攔，隻怔怔地看着白濯羽離去的背影，神色萬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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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濯羽跟着那兵士離開，剛一出太守府，便看見全城萬人空巷，百姓們攜老扶幼地走向城門口。白濯羽突然想起今日似乎有大事要發生，于是跟了上去。

此時全城百姓都聚在城門前，江冷音與莊靜融站在城樓之上。白濯羽突然明白，今日将衆人召集到此，便是要珑水城全城表決歸屬問題。

白濯羽登上城樓，見門下百姓翹首以盼，四處張望。他們看見白濯羽之時竊竊私語，歡呼不斷，興奮地向她搖手。

莊靜融見白濯羽上來，提了提手中一摞話本，笑着調侃道：“盟主，我可是精心搜羅了很久。你要看完，恐怕得點燈熬油了。”

白濯羽暗暗瞟了一眼那摞書，似乎瞥見了幾張頗為香豔的封皮和插畫，一時間心神不甯。她微微咳嗽兩聲，暗暗指了指城樓下百姓，正色道：“正事要緊。”

莊靜融将那話本收起，用手背碰了碰白濯羽微微發燙的臉頰，笑而不語。

“去将天樞統領請來，再把禦戎帶來。”白濯羽向兵士吩咐道。

雖然投靠北鬥營确實是全城民心所向，但是這也意味着珑水城将自此與整個朝廷為敵，全城百姓或許都将被朝廷軍視為敵寇。

此事對白濯羽這種江湖人來講過于重大，雖然她已經将全城局勢攪弄得風生水起，但是她仍覺得她沒有資格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

珑水城的未來，必須由全城百姓親自做主。

全城百姓都站在城門前，烏泱泱一片。雖然珑水城很大，但是由于連年的饑荒、戰亂和疾疫，城中剩下的人口照原本十不存一。

此事越拖便越夜長夢多，所以從抓走禦戎開始，江冷音等人便在籌劃此時。她對城中百姓人口錢糧等數據十分熟稔，沒有花費多少工夫，就把城中人員數量基本統計出來，将全城決策一事通知到了家家戶戶。

“諸位百姓，今日天樞統領在此，朝廷官員也在此。今日請諸位百姓前來，就是給大家一個主宰珑水城去向的機會。”白濯羽站在城樓之上，朗聲宣布道。

天樞統領已經上樓，但是白濯羽等待片刻，禦戎卻遲遲不到，那被派去叫禦戎過來的兵士也不知所蹤。

白濯羽皺了皺眉頭，向下張望，不知禦戎出了什麼事情。她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難以判斷。

此時鄭甯登上城樓，面色沉重。他對白濯羽偷偷使了個眼色，白濯羽會意，與他走到偏僻暗處說話。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白濯羽謹慎問道。

鄭甯點頭，内疚地垂下眼道：“禦戎從地牢裡逃出去了。”

不用鄭甯多說，白濯羽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禦戎本來就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還剛被白濯羽打斷了胳膊，單靠他自己不可能輕易越獄。想來城中必然有人與他裡應外合，才能将他救走。

禦戎在朝廷中地位并不高，但在遺珠城的地位比較重要。來救他的人，想必是遺珠城的卧底。

此人既然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将禦戎帶走還不引人注目，想必地位不會太低，武功也不會太差。

——白濯羽的身邊，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