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章的聲音:“我不想回答這種無稽的問題。”
她凝神細聽雲容章與江冷音在裡面的對話,心中近乎懇求,懇求雲容章能将事情和盤托出,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直到莊靜融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将她拉回現實。
“你小瞧我了。切脈斷言是江湖探子的基本功。人在說謊話的時候心跳和說真話時不同,我隻憑借脈搏就能判斷此人說話是真是假。”莊靜融說着,一把拉住白濯羽的手腕。
白濯羽此前确實聽說過切脈斷言之術,聽說是頂尖的江湖刺客或者細作才會的功夫。
白濯羽也曾經想練這個本事,但是都宣告失敗。她曾一遍一遍摸着雲容章的心髒問他話,想要借此判斷雲容章對她說的話有幾分真假。但是她根本摸不出來。
與她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雲容章的心跳都是過速。
莊靜融見白濯羽不言,又勸道:“隻要他說話了,無論真假,我們都有辦法應對。但是他現在不開口,一言不發最是難辦。隻有撬開他的嘴才有突破口。”
白濯羽當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希望她批準,允許對雲容章用刑。
“對付雲容章這樣軟硬不吃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唱個黑紅臉。我知道你心裡難受,這個黑臉由我來唱。等到他最絕望的時候,你從天而降,抱着他關愛他,讓他信任你,對你破掉心防。”莊靜融娓娓道來,提及訊問犯人的方法如數家珍,“當然了,我也祈禱他多多配合我。畢竟是朋友一場,我也不想把從前那些對付狗官的手段拿出來對他用。”
白濯羽又捕捉到了她話語中的重點:最絕望。
她從前聽說過莊靜融心狠手辣的威名,自然知道她能用什麼樣的方式讓人絕望。
“這樣吧,我和你立個軍令狀。你若是能狠下心來,我保證明日清早問出全部真相。”莊靜融握緊了白濯羽的手腕,鄭重地請求道,“隻要你不心疼。”
白濯羽沉默了很久,但是牢中的對話依然沒有半點進展。江冷音依然恨鐵不成鋼地循循善誘,但雲容章依舊抗拒着,一言不發。
她累了,她知道所有人都累了。
結束這場可笑的鬧劇吧。
白濯羽沒有回頭看她,隻仰頭看星空,用這種執拗而可笑的姿勢掩蓋即将流出的淚水。
她拼盡全力才擠出了一點點輕描淡寫的語氣,平靜道:“随你便吧,我當然無所謂。我不會心疼一個叛徒。”
莊靜融搖頭輕笑,手指微微捏了捏她的手腕,無可奈何道:“你的心跳告訴我,你在說謊。”
白濯羽的心思被看穿,她隻能偏過頭去,擦掉眼中的淚水,肩膀微微顫抖,對莊靜融苦笑道:“那你覺得我有什麼辦法?你心裡都清楚,去吧,别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