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終于醒啦。”吳嬸得到首肯才推門進來,“這是少爺吩咐給您熬的小米粥,您快些喝了吧。”
桑蕪接過粥,問:“他人呢?”
“他早上熬完……他上午出門了。”
吳嬸的演技并不好,這個說漏嘴的行為她一下就能看穿。
但她笑了一下,還是順着吳嬸的話說:“這粥是他熬的?”
“是的,”吳嬸可能覺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心虛解釋道,“他是不讓我說的,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桑小姐,少爺不善于表達的,還請你不要怪我多事。”
桑蕪看着手中的碗,搖了搖頭:“謝謝你啊,吳嬸。”
不知道是在謝謝她告訴自己這件事,還是遞來的這碗粥。
喝完粥,她就想去借用一下書房的電腦,自然點開了仲司硯的對話框,發現他給自己的留言:對面電話打得急,我就替你接了,如果給你造成麻煩,我向你道歉。
她回了個OK的手勢,而後問他:我能去用你書房的電腦嗎?查資料。
得到肯定回複後,她就窩在書房查閱了一兩個小時關于“世色”雜志的信息。
在紙媒式微的如今,這兩年就流行起了電子報刊,而世色就是個中翹楚。
内容豐富,但托起銷量的,應該是名人訪談闆塊,有許許多多當紅明星的内容,設問有趣,所以往往也能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極受粉絲追捧。
雜志的内封内容,就是世色主編這次想要設定的模塊了。往期内封,有一些商品宣傳,也有旅遊景點推薦,更有一些特色美食等等,雖然排版在最末,但好歹也是個機會。
關于選品拍攝,桑蕪還是覺得要根據當期的封面來定,既不能太突兀,也要最能代表漆藝。
她将自己的想法跟雜志那邊對接了之後,也得到了對面的贊同。
做完工作,她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距離自己進來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她還是挺滿足的。
畢竟兩個小時就做完算是高效工作了。
她将剛剛做好的文檔發到了自己的手機上,然後就打算拖着文件删除。
本來她沒有這個習慣的,但這台電腦的桌面實在太整潔了,她要是不小心留下了這份文件簡直就是罪孽。
但拖着文件的手,因為控制不好鼠标,把該删除的文件拖進了一個名為“sure”的文件夾裡。
糟了!
她快速點開那個文件夾,一臉正義地完全沒看那些文件與圖片,隻翻找着自己那個文件,找到後,就快速删除了。
可直到關閉電腦,她的心都突突跳着。
總有一種偷窺的羞恥感。
直到一打開門,撞上一道堅實的身影,她還被吓了一跳,不由驚呼出聲。
仲司硯知道她醒了的時候,就開始往家裡趕,見房間沒有人,便知道肯定還在書房。
急匆匆走過來,就看見這人——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心下一驚,眼底迅速染上了一抹微不可查的驚慌。
“你……回來啦。”桑蕪看清來人,下意識開口。
“嗯”仲司硯很快隐去不适宜的神色,鎮靜問她,“你怎麼了?身體好些了嗎?”
“醒來就好多了,謝謝你,你呢?昨晚……”
她适時停住了,緩了一會兒才聽見他的回應:“我休息了一會兒才去公司的,不打緊。”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再開口,一起朝大廳走去。往常這裡會聚集三兩個人湊在一起講話,抑或是湊在茶室,但今天意外都沒有。
桑蕪憋了半天,問了一句:“奇怪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桑蕪,”仲司硯語氣正經,“你如果不想說話,可以不用刻意找話題。”
“我說過的,你做自己就可以了,無論是在我家人面前,還是在我面前。”
她倒了一杯茶飲,放在他面前,聞言才擡起眼看向他,竟直直撞見了那堅定的目光中。
這話他好像是說過很多遍,從自己剛來瑞海時,就提醒着自己。
可她彼時的心境與現在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
彼時她的心思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勉強将這次出行當作簡單的工作應酬,可當她讀懂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竟然還變得支支吾吾。
“你對誰都這麼說嗎?”
她隻是想确認一下是不是特别的意思,自然感受不到自己言語的酸味。
仲司硯反倒無奈一笑,問她:“什麼誰?哪個誰?”
那句昨晚你送走的那個誰,幾乎就要說出口,但她還是轉了話鋒:“沒誰。”
她突然覺得人都該向前看,與其期期艾艾,不如死個痛快。
桑蕪喝了口茶,指甲細細地刮着杯壁,像是有點緊張,問他:
“昨晚……你說自己要的獎勵,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