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迷人的還要數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特别靈動,有一種很純的東西在裡面,特勾人,跟白狐轉世似的。
眉眼唇鼻更是無一不精緻,白皙窈窕,四肢纖細,簡直像玉做的人,好像跟别人不在一個圖層,愣是把旁邊清秀出衆的系草陳清襯托得像個屌-絲。
陳清在她面前手足無措,一副想搭話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的笨拙模樣。
一小時後,面包車在胡同口停下。
“你确定是這邊?”鄒演遲疑。
“謝謝你們,我自己過去吧。”方霓下了車,跟他們道别,徑直走向不遠處懸着宮燈的入口。
“别看了,這種女孩你追到手也守不住的。而且,我聽說她早就有男朋友了。你沒聽說嗎?老有人看見校外有豪車來接她。”鄒演道。
陳清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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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雨,路上很堵,走走停停多費了些功夫,如今已經華燈初上。
這地方從外面看是個很普通的四合院,大隐隐于市,瞧着并不出奇,進去後宮燈古槐,雕欄玉砌,古董字畫跟不要錢似的随意擺在走廊裡,也不怕人拿了去,讓人夢回晚清時皇室的奢靡生活。
方霓和宗政在一起時來過一次,聽人說這地方以前還真是一王公大臣的舊邸。
這樣的高端私人會所,門檻都很高,絕非為了盈利,而是資源互換、互通人情往來的地兒。
如果不是宗政,她連門都進不去。
穿過庭院沿着一整排的玉蘭花燈往裡縱深走了段路才到真正的入口,她進去到前台登記。這地方管得嚴,完全的會員制,方霓被盤問了好一番。
那次,她也是像這樣不得其門而入。
可報出宗政的名号後,經理立馬趕過來親自給她領路,态度跟之前大相徑庭,前倨後恭,讓人啼笑皆非。
說是包廂,其實是東南角一個獨立的院落,還有兩層,朱紅色的大門還敞開着,門前的水循環池子裡不斷有金色的錦鯉冒頭,很是意趣。
方霓還沒完全踏入,已經聽到觥籌交錯聲和評彈的婉轉和奏。
她沒立刻進去,而是拿出手機發了短信給學姐趙柯:[學姐,我到了。]
然後就挑了個很偏僻的角落躲着,怕惹上什麼麻煩。
約莫等了幾分鐘趙柯才出來:“霓霓!”
方霓擡頭,對她溫柔地笑笑問好。
那段時間她特别倒黴,本來接了個家教活兒,結果人家聽說她是學設計的把介紹的學姐趙珂都罵了一頓,說她誤人子弟。
方霓上的學校雖然不是頂尖那種,也不是什麼差學校,沒想到會這樣。她蠻不好意思的,原本學姐是為了幫忙,現在反倒連累了她挨罵。
“别這麼說,我是不好,沒幫上忙還浪費了你時間。”趙珂歎口氣說,“不過你知道的,這年頭兼職也很卷的。”
方霓怎麼會不明白?這是北京,地鐵站随便扒拉兩個都是碩士。
“這裡倒是有個活,就是怕你拉不下來那個臉。”趙珂有點為難,又說,“不過你放心,是正經地方,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方霓一開始還想,還有什麼拉不下臉的?她都這樣了,便應承下來。
地方是在昌平那邊的一個溫泉度假山莊。
相比于京城其他幾個老牌俱樂部,此地成立時間較短,會員更加年輕化。随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old money向此地靠攏,在争鬥和碰撞中完成一次次的新舊交替。
畢竟,名利場上究其根本隻有利益,不需要墨守成規的面子工程。
一開始她也有些害怕,怕遇到電視裡那種被二世祖調戲被刁難的事兒,後來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能出入這種地方的客人,根本不缺性資源,人家是來談正經事完成資源置換的,不是來搞女人的。
有時也有客人點酒時多看她兩眼,或者笑着跟她搭兩句調侃她一下,不過沒有那種特别過分的。
其實越高端的地方來的客人越要體面,就算是個禽獸,在外也要裝成個衣冠禽獸。
這種會員制的會所,基本都是圈裡人往來。
加上這份工作的薪水特别高,她當時覺得自己真是走運了。
隻是沒想過到二世祖沒遇到,反而撞見了一個自己非常不想撞見的人。
那天值班的一個朋友生病了,她替她去送酒,進門前先禮貌地敲門,聽到裡面客人喊她進去才進去。
這一行六七個男人,分散坐在包廂的各個角落,偶有談話聲傳來,言笑晏晏,氣氛挺融洽。
屋子裡沒人帶女伴,聊的也都是正經話題,正常到讓她有些不太适應。
方霓半蹲在那邊謙卑地給他們倒酒,匆匆一瞥,發現這些人衣着談吐都不俗,氣質都很出挑,不由更加謹慎,倒到角落裡時一隻修長的大手略蓋了下杯面。
繼而頭頂傳來個低沉成熟的男聲:“謝謝,我不用。”
這聲音有點耳熟,她下意識擡了一下頭。
果然是個熟人,隻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到,方霓保持着那個半跪着的姿勢,感覺手裡的酒瓶好像有千斤重。
明明屋子裡光線昏暗,她卻有種被強光燈照射的、無所遁形的羞恥感。
談稷似有所覺,擡起眼簾皺眉朝她看來。
四目相對,他的表情有些許的錯愕。
……真是再沒有比這更加尴尬的了。
那天她垂下頭急匆匆就出去了,幾乎是落荒而逃。
“認識?”魏書白回頭笑問他,眼底有淡淡的探究。
談稷沒答,撈起自己的手機起身:“我去抽根煙,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