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的碗底映着紀筠寵溺的笑,雖然笑着,但态度很堅決,褚蓁沒能吃上第二碗。
“給你,以後家裡的開銷可能需要你來關照一下。”
手被握住,兩張銀行卡塞進褚蓁的手心,“這是我的工資卡,還有一張是我從前攢的,雖然不多,但是應該足夠你用一段時間。”
“指揮官也同意給我漲工資了。”
“噗哧”
握着銀行卡的手輕輕發顫,褚蓁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她擡起頭,對上紀筠的眉眼,起身将卡插進他胸前的襯衣兜裡,“謝謝,我想要錢,是因為它可以給我安全感,能夠讓我有信心去面對生活的沖擊和風雨。”
“現在我的卡裡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去索取更多。”
她坐回位置,想了想又對紀筠說:“那對你也不公平,你有什麼想要的需要的都可以和我說。我們之間,不能是你單方面的付出,而應當互相依靠,我倚靠着你,你也要學會依賴我。”
“好”
良久,他應聲,指尖蜷縮,一陣竊喜湧上心頭。
褚蓁見沒機會再吃一碗粿條湯,就準備漱口回房間,紀筠卻突然提議,“明天我有一天假期,我們去一個地方吧。”
她在樓梯口停住,回頭望向紀筠。
客廳沒開大燈,隻有餐桌的天花闆上吊着一盞小燈,紀筠恰好坐在暖色光照着的一小片區域中,周身盡是沉寂的墨色。
“去哪兒?”
小筱告訴過她,紀筠待在克裡亞的時間很少,在這邊除了相熟的幾個人,他在這裡幾乎沒有朋友。
“明天我會告訴你的,可以嗎?”
她點頭,“好啊,隻是我可能需要先回梨花歸還資料,明天的事情是安排在上午還是下午?”
“随你的時間來安排。”
“好,那我們先回梨花吧?”
克裡亞不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春秋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剩下的就是炎熱的酷暑和沒有雪的潮濕冬季。
距離上一次回梨花還是春末,現下已經進入了夏天,郊外的路邊有很多野藤和大樹都開出了花,柏油路面異彩缤紛,讓不喜歡夏天的褚蓁都稍稍削減了她對這個季節的讨厭。
“阿舍爾先生沒有為難你吧?”
窗外的風景飛速倒流,褚蓁盯着那些掉落的花骨朵不經意地提問。
很輕地一聲笑從紀筠的嘴角溢出,“還好。”
“那,伯母呢?”
這次他卻沉默了,紀家的事她一直沒過問,看紀筠的态度應該還是沒有頭緒,那天的人流太多,莫名出現的異種難以追溯源頭。
異種的出現,一般是某個地區出現了污染源,異種成群出現,攻陷城市。其他的,隻要有人帶着容異器,異種怪物就可以随時被投放在各個地點。
紀家已經排查過,沒有任何地方有污染源出現。
“沒有問過關洵嗎?”
關洵對遲彧的事了如指掌,還掌握着那隻活捉的異種信息,她不相信關洵會沒有頭緒,其實按道理而言,紀家和關洵息息相關,隻要紀筠開口,關洵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駕駛座上的人搖搖頭,“沒有。”
“他不會知道什麼的?”
“為什麼?”
“那隻僧面猴早就被秘密送到聯邦的某個科研機構了,關洵沒有權限獲取資料。高塔這邊,即便是指揮官也必須要經過君主的準許。”
......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紀筠什麼線索也沒有,想要查到源頭或許需要更多的時間,更别提高塔的阿舍爾還壓着他。
“這次簡文成不知道你來吧?”
臨近大門,褚蓁坐直了身體,忐忑地詢問身邊人,紀筠付之一笑,知道她在擔憂什麼,伸出手捏着她後頸的軟肉,“不會,私人行程,秘密出行。”
那就好。
她不想還和簡文成那老頭見面,更不想見到溫多林。
紀筠将車停在學校門口的不遠處,兩人提前下了車。
褚蓁拿着校友卡,牽着身後的紀筠暢通無阻地到了舊圖書館前。工作人員還是那倆人,一見到褚蓁他們眼睛都亮了,刷刷彈射起身小跑到她面前就要引着她進到館内。
“走吧?我帶你進去看看?”
今天不比上回,這次太陽很曬,站在外面一小會就要融化成水。
紀筠把懷裡的資料和書統統交到兩個工作人員手裡,他搖搖頭,将手中的傘拿到褚蓁眼前晃了晃,“我上次借的傘,今天剛好有機會還。資料歸還好了先别着急出來,等我過來後會給你打電話。”
身邊的兩人看見那把可愛的小傘就開始憨笑,“這不是老劉他閨女的傘嗎?怎麼在你...呃,紀先生你的手裡?”
“恰巧借用”,說罷,紀筠轉頭離去。
“借用?借到那邊去了,夠遠啊。”
“可不是。”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領着褚蓁到資料室裡。
“老劉是誰,他在哪?”
“你說老劉啊?劉海啊,回音室那邊的頭頭呀。在梨花西北那旮旯邊裡。”
好巧,她認識。
不過,她也疑惑紀筠上次怎麼借傘借到劉海頭上,那天他不是應該在接待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