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熱情的、愛八卦的年輕醫生一再勸她多住幾天,“傷筋動骨一百天,雖說你手沒斷,但也是挺嚴重的,在這裡多待兩天,我看看情況。”
“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還帶着一娃娃,奔波得很,要不留在我們小鎮?”
“謝謝你霍醫生,這幾天因為有你我才能這麼快就生龍活虎。大家對我夠好了,但我确實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必須要離開這。”
霍畫低着頭給她開藥單子,“去哪兒?”
“找一個人。”
一聽這話,霍畫來勁了,挪着凳子靠近她,“找誰?”
“别告訴我找明月她爸?”
“嗯”
“啪”,穿白大褂的醫生拍案而起,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模樣瞪着她,“不是我說你,他都抛下你們母子倆了,你還去找他幹什麼,自己好好生活不行嗎?”
“這天下的男人多得是,又不是死光了!”
霍畫說得對,褚蓁在心裡暗自點頭,她沒法反駁這話,也怪自己前面亂說,搞得自己都不好圓謊了。
“嗯...其實,我覺得他也是有苦衷的。”
“他親自和你說的?男人的嘴你也信,千萬别相信。”
說不清了,褚蓁幹脆破罐子破摔,“也不是......”
“就是他是軍人,出任務了,如今生死未蔔,所以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理由太扯淡還是她真的相信了,本來還被褚蓁氣得牙癢癢的霍畫頓時氣焰消了一半,“軍人?”
“嗯嗯”,她抱着睡着的褚明月點頭如搗蒜。
“所以不是抛妻棄子?”
“額...不算吧,他...對我挺好的,他也不知道我有了孩子。”
“啊?你這,也是苦了你了。茫茫人海你怎麼找?是在哪裡出任務?”
“嗯...在聯邦邊境”,思索再三,還是不要讓人知道她要去哪裡的好。
“勸了你這麼久,你一點也不動搖,看得出你是下定了心要找自己男人,我也就不留你了。呐,這是藥單子,就算沒人盯着你按時服用,你自己也要好好吃,不然後期你這手發炎流膿可就不好辦了!”
褚蓁将她的話一一應下後就準備出院,路過小公園時她恰好逢見了那個娃娃臉的女人。
同樣是曬太陽,同時是親切的笑,她走過去和她打了招呼。
“聽說你要走了?”
“嗯,你好好治病,我問過你的主治醫生,他說保持好心态,你的病也不是完全治不了。”
女人看着她抱着的孩子,眼底流露出慈愛,“我抱抱,你介意嗎?”
她當然不介意,但畢竟孩子有兩歲了,有些重量,女人瘦的和一張薄紙般,“有些重...”
“沒關系,我抱得住,不會摔了你的心肝的。”
女人誤以為褚蓁害怕她摔了孩子,不想讓她抱,褚蓁想要解釋,卻聽見女人說:“真可愛啊,你帶着這麼小的孩子四處奔波,一定很辛苦吧。”
不累,真的不累,因為她還沒開始帶孩子跑圖呢。
“還行”,她幹巴巴地解釋,“有她陪我,我才能堅持下去。”
“我今天出院,車子已經在外面等我了,能在這裡遇見你真的特别高興。這個世界這麼大,我們還能相聚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誰不說這是一種緣分。”
“...我之後會到祝域去,會在那兒定居。您還沒有走出過民南小鎮吧,如果有一天你能夠來到祝域我會到車站接你的。”
“那是個好地方,雖然在國界邊際,但氣候好、水土好,草長莺飛,青山綠水,是個宜居的好地方,希望您能夠好好治病去到祝域,也許你會遇見你想見的人。”
“我在那兒等你。”
血管瘤确實是個治不好又死不了的病,加上女人一直郁郁寡歡,有些抑郁傾向,不然情況會比現在好很多。
她不知道木子救下的那個叫晏朝曦的女孩是不是眼前女人的孩子,就算不是,女人去到祝域也會比待在這裡好。
有的時候以為無路可走了,其實換個環境一切又可以繼續向前了。
手續辦理好,還提醫院的那個女人将欠的醫藥費全都補好後,褚蓁回到了自己在民南鎮購買的宅子。
環境很清幽,她一進門,院子裡就有一股草本的清香襲來。
“咚咚咚”
房子裡有東西在四處撞擊,她進去,打開門,從在地上沽湧着的狄梓雅身上跨過。
這幾天她都有雇人來照看狗奴,所以狄梓雅才沒有被餓死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