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就殺，你這樣帶着我算什麼意思？”

“聽不見嗎？你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放開老娘。”

這會車子已經從加油站點駛離很遠了，被她抓住的女人大喊大鬧了半晚，褚蓁始終沒有搭理她。

“我勸你還是趕緊回頭吧，去那個地方有什麼好的，就算你男人在那裡，也不值得你過去送死啊”

“因為污染源和異種的問題嗎？伏恩聯邦不是派了人過去？”

謝天謝地，高冷的司機師傅終于肯搭理她了，狄梓雅在後座翻了個身讓自己躺得舒服點，“那又怎樣，那個領隊的進去後都失蹤了，你不知道嗎？”

“而且都城克裡亞不是被人...呃，反正是改朝換代了，新的君主在各個州設置了排查關卡，就算你想進去也進不了啊”

“你不是伏恩的吧，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狄梓雅等了好久都沒等來司機師傅的二次開口，“得，又不理我了。”

“你就算想去，是不是也得找個地方給你的手治治？不然會廢掉哦”

确定吳納他們一時半夥追不過來後，褚蓁就換成了單手開車，她的右手手腕處腫脹得老高，皮膚撐的油潤水亮的，即便不挪動都陣陣錐心的痛。

[我覺得她說得對，主人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她算是聽勸的，如果叫大雅的女人說的都是真的，那她目前的情況确實進不了亞爾聖，宣撫設置關卡也許也是為了找到她們。

至少她得和伏黯先聯系上，免得他們把巴裡河掀翻了天。

“呐，我好心告訴你，這條路會路過一個小鎮，裡面有家不大的診所，治治你的手絕對是搓搓有餘的。你既然不殺了，那麼到了小鎮就放了我，我們好聚好散哈”

好聚好散有點困難，這個女人知道的信息不少，褚蓁還需要她，不過她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綁着這個女人在街上走。

“這個鎮上販賣狗奴嗎？”

“狗奴？你要買？”

女人來了興趣，坐直了身體，“民南小鎮也算是我們巴裡的供貨地呢，裡面什麼的都有，我看東西準的很，你想買什麼樣我給你挑啊”

後座女人臉上滿滿都是得意，甚至看起來還以此為豪，她不知道這種人性淪喪的貿易居然已經泛濫成災了，也不清楚從前肖晉澤為什麼沒有處理。

“好啊”，在她們到達民南小鎮前褚蓁答應了大雅的提議。

原以為是幫這個褚蓁挑狗奴，直到自己被雙手捆住扔進鐵籠裡的時候，狄梓雅崩潰了，她破防般張口大罵。

“哎喲，小姐，你這狗奴不僅年老色衰，脾氣還不好啊，要不要買我們店裡的啊，保證十分乖順，便宜得不行勒！”

賣狗奴兼賣各種籠子的老闆熱情地向褚蓁推銷自家店裡的小孩，褚蓁放眼望去，在整整齊齊摞着的籠子裡看見了隻有幾歲的小朋友。

她指着那個朝她笑得純真的小孩問：“這麼小你們也賣？”

褚蓁内心激浪四濺，表面上裝得雲淡風輕的。

老闆瞟了眼那小孩，喜滋滋地說：“哦，那個啊，我前幾天在路上撿的，白白嫩嫩的，你要是想要我便宜點賣給您？”

其實以她現在的情況，多一個人都算是累贅，更别提是多一個幾歲還在流口水的小孩。

[主人，你還挺有錢。]

病房裡，精神體栗子正用自己的小觸手逗弄孩子，褚蓁則是躺在一邊閉眼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

小孩子被栗子逗得咯咯笑，讓都是消毒水味的房間多了點童真。

民南小鎮不屬于特别發達的地方，不過該有的設施也都有，褚蓁進小鎮後就買下了一家帶院子的二樓自建房，雇了人将關在籠子裡的狄梓雅送了過去，自己則是來到醫院這邊動手術。

她一身都是傷，舊病未愈又添心傷，那個年輕的女醫生給她動刀上藥的時候啧啧啧個不停，不斷叮囑她一定在好好吃藥愛惜身體。

“578床褚野，吃藥了。”

一直到剛剛，褚蓁都在慶幸自己卡裡的錢足夠多，無論她怎麼揮霍都可以。

“褚野，今天天氣不錯，可以到樓下曬曬太陽，你女兒我們會帶到2号樓那邊檢查身體。”

還好這個地方相對樓後，并沒有通用聯邦的信息系統，所有入住的信息都是填在紙質單上，為了方便，她謊稱那個孩子是自己的女兒。

“女兒？你看起來才二十出頭啊，這麼年輕就生了孩子？”

年輕的女醫生對于她生娃的事很是驚訝。

“嗯，年輕沖動了。”

“娃她爸呢？”

“抛妻棄子了。”

一時間，醫生臉上紅橙黃綠青藍紫的，憋了半天就吐出兩個字，“渣男！”

也許是因為看她一個人不容易，入住之後醫生護士和護工對她都好得不行，非場淳樸善良，這也讓褚蓁想不通，明明每個人都對那個孩子極為關照，為什麼這裡還會盛行販賣狗奴。

普通小孩和關在籠子裡的狗奴幾乎沒有差别。

但那不是她現在需要想的。

褚蓁遵循了護士的意見，下了樓曬太陽，秋冬的陽光不灼人，是帶着冷意的暖，撲到臉上有種毛茸茸的錯覺感。

“請問這裡有公共電話可以打嗎？”

事情太多，她差點忘了給董渺她們報平安，再不打過去，木子可能在愧疚而死。

“啊，你是57号房的那個褚野？”

她錯愕一瞬，随機反應過來褚野說的是自己，想不到短短半天這裡的人都認識了她，八卦的力量還是太強大。

“嗯，是吧。”

“有是有，不過需要辦電話卡，你用我的吧”，這位長着可愛雀斑的娃娃臉女生将手機遞到她眼前，讓她沒辦法拒絕。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