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帝都最便宜的客棧。
“之前一句話都不敢反駁我,現在恢複記憶了,有能耐了。”
“該死的陸修硯,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救你!讓你死了算了,看你還在我身邊神氣。”
“嗚嗚,爹娘,我該怎麼辦啊,我應該回家麼?”
“但是憑什麼?憑什麼他叫我回去我就回去。”
“可是我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什麼用呢?”
喬楚睡不着輾轉反側,呢喃個不停,她并未察覺淚水已打濕了被面。
她年少失去了父母,整個清溪鎮都知道喬家丫頭年早當家,可是如此強勢的人在此時也會感到刀割般的難過。
喬楚躲在了被子下,昏暗燈光下,隻見一顫一顫的一團。
激動情緒下帶來的後果是第二天紅腫的眼眶。
她正準備收拾東西,早早離開這個京城巨大的銷金窟,僅僅是在這裡的客棧住上一晚,都要好幾兩銀子,而且喬楚要的還是最差的下房。
喬楚買了些幹糧準備路上吃,她還買了些京城小商販稀奇的小玩意,準備帶給村子裡的小孩。
等收拾差不多了,喬楚上了路。
喬楚帶着包袱,走在京城外的小道。
冬日午時是最暖和的時候,暖光灑在喬楚白皙的側臉。
不合時宜的,一陣整齊的聲音從地面傳來。
喬楚警惕了起來,事先躲在了草叢裡,借着雜草稀疏的空隙從外望去。
隻見一身穿着統一服裝,帶着黑色面巾的身姿魁梧的幾個男人,下了馬。
離得很近,喬楚很容易聽清他們交談的話。
“人呢,跟丢了?”
“頭兒,這下可怎麼辦,大人交代的,該怎麼交差。”
“人不可能走遠,定是在這附近,這裡有幾條岔道,我們兵分三路,記得都給我搜仔細了,找到立刻處理掉。”
“是!”得到了領頭人的命令,他們紛紛策馬離開。
喬楚不是傻子,她有十足的預感認為那幾個人要找的人就是她,可是她萬般思索她一個農女究竟是誰想要她的命。
除非!
喬楚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陸修硯警告自己的話。
對了,有了他這個陸修硯曾經的污點在,他怎麼可能會放任自己這個污點存活在這世上。
隻是沒有想到,陸修硯如此心狠,一點也沒有顧念到曾經她的救命之恩。她明明已經準備離開京城,陸修硯還是不放心,竟然直接想要她的命,永除後患。
盡管喬楚現在很是憤恨,但是她不敢出去,她害怕有什麼異動會引來那些要除掉她的人。
她呆在一人高的雜草裡,不敢亂動一點,直到身體僵化。
天漸漸黑了下去,漸漸的來往的人少了起來,冷風越發刺骨,大片大片的雪花滾落。直到彎月高挂,官道上從無一人。喬楚仍躺在了雜草中,生硬的莖葉擠壓着她,滿山似的大雪堆下,連睫毛處都覆上了冰雪,這時的喬楚仿佛在扮演一個可愛的雪人。
喬楚試着動了動下,因為長時間的無法動彈和雪夜的冰涼讓她臉色蒼白到透明。
過多的積雪讓喬楚難以喘過氣。
她艱難地用手扒開這一層又一層的負重,手指青紫,帶着明顯的凍瘡,直到手指沒了知覺,她拖着身子爬了出來。
因為大力的動作喬楚的衣服裡被灌滿了雪,有的已經融化成了冰水,不斷刺激着喬楚的意志。
喬楚從身上的包袱裡,拿出了凍的石頭樣的幹糧,大口大口的吃完。
連忙趁着夜色趕上了路。
時辰已經不早了,加上大雪覆路,喬楚堅信那些人不會趕來。
事實也是如此,喬楚繞了遠道,騎上了快馬,跑了幾天,并沒有發現之前那些可疑的人。
她不由得放松了下來,找了一家開在路旁的店,歇了歇腳。
店小二早就注意到了她這個客人,很熱情的邀請喬楚進客棧裡面休息。
喬楚趕來幾天的路很是累人,于是她進去了客棧準備喝杯茶水。
客棧裡面,店小二來回跑着吆喝着,夾雜着客人的讨論聲。
她打量了些許,因為這條路來往人衆多,裡面來歇腳的客人幾乎坐滿了,她隻能找到了一張在角落裡人少的桌子。
喬楚坐下一個勁的埋頭喝茶,幾乎快要把這裡的一壺茶喝完了,喬楚才緩過來勁。
“舒坦!”她舒爽的喊了一聲,而後被吸引般的看向面前這個身穿青色錦衣的男人。
喬楚發覺對面傳來的不可忽視的視線,她看了過去,先入目的是一張美的雌雄莫辨的臉。
喬楚看呆了,對方的瑰麗的面容極有沖擊力,美的模糊了男女的界限。
似乎察覺到了對方火熱的視線,男人笑盈盈的托着下巴看着喬楚,似乎看起來很是愉悅,但是隻有熟悉男人的下屬才知道,對方眼中帶着一絲殺意。
“我好看嗎?”男人發問。
“好看!”得到了少女的肯定回答,男人正想出手。
誰想,少女突然喇叭似的破開了嗓門“小二,我要一壺酒,五碗白米飯,一隻烤鴨……”
“得咧,客人,您稍等。”
男人被離得近,被對方的一嗓子震破了耳膜。
但是喬楚并沒有關注到男人,反而又要上了一壺茶水,繼續喝茶。
等到喬楚的菜上來了,喬楚專心大快朵頤。
看着喬楚沉溺于吃食上,并沒有給予男人半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