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朗朗的聲音傳來:“請喬楚姑娘來為裴大人行拜師茶。”喬楚聽了這句話,立刻走上前,端起丫鬟事先準備好的茶水,一步步走到裴忌面前,将茶水遞了過去。
裴忌看到遞來的茶水,動作溫和地接了過來,輕輕抿了幾口。管家随即宣布,喬楚立刻屈下雙膝,正式叩拜自己的師父。喬楚的動作行雲流水,飽含着尊敬。
“禮成——”管家的聲音延長音調,标志着拜師儀式正式結束。
這話一落,裴忌從上方位置走下,親自扶起喬楚。喬楚順勢起身,裴忌微笑着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學生了。”
“是,裴大人。”喬楚立刻回應,臉上帶着微笑。
“來,楚楚,我帶你去見見其他人。”裴忌說着,便帶着喬楚去下面給賓客敬酒。
“多謝各位大人此次賞臉參加我的收徒宴,這是我的學生喬楚,還請各位大人以後多擔待擔待。”裴忌這話一出,像是在京城給喬楚立下了身份。
裴忌畢竟位高權重,其他來訪賓客也不敢得罪他,于是紛紛附和。
“這喬姑娘一看就是人中龍鳳,裴大人破費慈心收其為徒,您的眼光我們還是相信的。”賓客們紛紛附和道。
裴忌微微一笑表示回禮。
這時,一位身穿月白色華服的男子擋在了兩人身前,開口說道:“師父,您收徒的事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這顯然是陸修硯。
陸修硯的眼中滿是愁意。他先是看向自己的師父問道:“師父,您收徒的事為什麼事先不告訴學生?而且,您知不知道……”他的話沒有說完,仿佛有苦說不出。
裴忌回答道:“為師收徒是給自己收徒,又不是給你收徒,為什麼要告訴你?況且你和喬楚的事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想當初要不是看在陸老夫人的恩情上,我才不會把你收在我們門下。”
陸修硯想不到裴忌如此不念舊情。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所謂神童名聲是陸夫人在京城中宣揚的,況且他知道陸家曾經救過裴忌一命,所以陸老夫人拿此恩情讓陸修硯成為他的學生。盡管陸修硯在裴忌身邊學習很多年了,但是陸修硯始終看不透裴忌。
眼看對裴忌說的話起不到作用,陸修硯轉而看向了喬楚,隻是說出的話十分涼薄,毫不客氣:“先前不是已經給過你錢了嗎,讓你離開京城,那你現在這是在做什麼?你就這麼貪戀京城的繁華嗎?”
這話說得絲毫不客氣,仿佛陸修硯已經認定了喬楚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曾經的救命之恩已經化為烏有。
喬楚早就對陸修硯斷了心思,但是還來不及她出口反駁陸修硯,裴忌已經開口了:“這是你在我面前說話的态度嗎?這就是你對你的小師妹所說的話嗎?我曾經教過你的道理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你現在要麼跟你小師妹道歉,要麼就我親自找陸老婦人談話。”
陸修硯一點都不理解自己的師父為什麼會偏向一個才認識幾天的外人。但是他看着師父的臉色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隻好沉下心氣。他一字一句仿佛帶着很大的不情願說:“對不起,喬楚姑娘。”
但是喬楚并不是一個和善的性子,況且眼前的人算得上是她的仇人,于是她說:“你說什麼?我聽不見。你是不是看在我是個女子的面子上就欺負人?”說完,她又轉頭對裴忌說,連喬楚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撒嬌口吻:“師父,我看啊,這位師兄的道歉頗為不誠意。”
裴忌并沒有說話,隻是帶着嚴厲的眼神看向陸修硯。
陸修硯看着自己師父這個樣子,就知道師父已經開始生氣了,于是不由得放下姿态,态度更為懇切地說:“對不起,喬楚姑娘。”
喬楚沒有回應,留下陸修硯一片尴尬。陸修硯不可能像喬楚一樣向裴忌求助,他也隻能默默地收回彎下的腰。
宴會繼續進行,喬楚在宴會上結識了陸修硯給他介紹的世家子弟。她盡力與賓客交流,不讓他們看笑話,一時間忙的脫不開身。
但是陸修硯還是抓住了機會,在裴忌被衆人圍住的時候,假借一位賓客的傳話将喬楚叫到了一座空亭子裡。
四處都沒有人,引她到這裡的人提前走了。喬楚察覺出不對勁,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抹身影出現在了這裡。還是那道身影,果然陸修硯并不死心。
喬楚并沒有說話,隻是警惕地看着陸修硯。陸修硯看到喬楚就立即說明自己的來意:“我勸你還是立馬趕緊回去,我說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