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沒有想到陸修硯竟然如此體貼入微,連這裡都考慮到了。年齡較大的老先生将喬楚領到聽學的地方去,給喬楚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
老先生跟喬楚說他還有别的事,就先走了。喬楚一個人在這裡,覺得有些無聊,看周圍的人還沒有到齊。她玩玩毛筆,翻了翻一會兒出了神。
不過,過了沒多久,這一陣和平的安甯被打破。直接一陣喧嚣的聲音傳來,還不等喬楚反應過來,一個更為尖細的聲音就直直地逼近喬楚。
隻見來人是一個身穿嫩黃色華服的女子,頭戴滿頭金閃,看起來不像是來聽課的。上書房的學生都會有統一的制服,隻不過對于這些女子來說,她們通通将制服視為難堪的醜衣服,通通穿上華美衣服,就是為了聽自家母親的命令,在上書房找一個金龜婿。沒有人像喬楚一樣規規矩矩地穿着尚書房的制服。
顯然,這個黃衣女子也看到了喬楚這唯一穿着上書房女弟子制服的人。她嘲笑地說道:“喲,我看這是誰呀?這不是裴大人新收的女弟子嗎?怎麼還穿着如此破爛的衣服?聽說裴大人新收的弟子是從鄉下來的,連大字都不識一個。這能進到尚書房,怕不是飛上了鳳凰窩,想一步登天找個金龜婿呢。”
另外一個穿粉衣的女子附和着黃衣女子對喬楚說的話,言語中充滿了惡意,但喬楚也不是一個任人揉捏的面團。
她開口說道:“你們将上書房的制服比作窮酸破爛衣服,你們信不信我把這件事告訴裴大人?裴大人知道了,也不知道會怎麼罰你們。”
顯然,裴忌的名字在衆人之中是很有威望的。兩個女子聽到了對方要告狀的意思,于是立馬緘口不言,隻是瞪着美目看向喬楚。
黃衣女子說道:“喬楚,你可聽好了,我叫柳儀,是當今柳相的嫡女。你别以為你是裴大人的弟子,就能奈何得了我。我告訴你,我現在在禦書房這裡就看不慣你這種人。明明是一介平民,卻突然走了大運,想攀上高枝。有我在一天,你想都别想在這裡過上好日子。”
對方的一頓輸出并沒有讓喬楚發怒,喬楚反而在思索着什麼。柳魚看到自己的話并沒有引起對方任何反應,心裡一頓尴尬。旁邊的粉衣小姐妹連忙勸導她消消氣,然後到前面一處落座。
等到沒有人再煩喬楚之後,喬楚又開始托着下巴開始發呆了,書上的東西她是看不懂,也隻有發呆真慰藉無聊了。
但是喬楚發呆的時候并沒有太久。大約過了不久,之前在家中和她告别的裴忌已經來了。裴忌今天身穿的是一件青藍色的服飾,腰間挂着一枚青水色玉佩,帶着同色圖案的發帶,顯得為人清正雅緻極了。
他本來就俊逸的面容引得無數女子本該惹動的芳心,但是書房裡的女子沒有一個擡頭看。顯然,裴忌的威嚴已經在她們心中樹立開了。
大周朝的男女并不設防,大周皇帝就規定了女子可以和男子同在尚書房學習。現在這裡坐滿了身穿精美華服的世家子弟,他們有的一臉認真,有的悠閑看起來頗具有纨绔子弟的姿态。
但是這些都跟喬楚沒有關系,她知道自己現在雖然在裴府學習了有些時日,但是水平還是遠遠不夠的,因此開始在這裡學習,她還是迫有壓力的,不敢分心一點。
盡管在提前見裴忌的時候,裴忌已經教過喬楚一些基本的字,但是奈何喬楚倉促學習到現在沒多久,跟在這些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人相比,差了很多。
開始上課了,裴忌一臉嚴肅,手邊放着預習的文卷。裴忌開始講解:“分開……什麼什麼富。”
裴忌好聽的聲音不斷傳來,因為裴忌講得引人入勝,就算喬楚沒有太多的基礎所以喬楚也大概聽了進去。
喬楚認真地聽着裴忌講課,等到過了中午該用午膳的時間,裴忌看着書案旁邊已經燒成灰燼的香,才宣布下課。
尚書房的同學顯然是十分開心的,他們熙熙攘攘,準備結伴回家。
“今天的課先上到這裡,記得回去好好溫習。還有,我的會給你們布置作業,記得好好完成。”
底下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齊聲應和“是,先生”。
喬楚也想邁步離開,但卻被裴忌叫了下來。
“喬楚,今天課上講了什麼。”裴忌的話讓喬楚不由得在原地等待。
隻見裴忌提問了課上他所講到的内容,喬楚憑借自己的印象一知半解的回了出來。
喬楚雖不太明白裴忌的意圖,但感覺他像一位檢查自己作業的老師。她朦朦胧胧說了自己能聽懂的部分。
喬楚說完自己的見解一臉難堪。然而,裴忌的話卻安慰到了她:“沒事,沒關系,你才剛剛開始,以後多用功就好了。”
“對了,還有一事,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前幾天公主殿下因落水生病,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上課,陛下憂心公主落下課業,特地交代要将每天的課業交代下去,不過我今日繁忙。你就代替為師去把今天的課業告訴公主。”裴忌這樣說,将手中的一塊令牌遞給喬楚。他解釋道,這是皇宮的令牌,憑此令牌才能進宮。
雖然喬楚不明白裴忌為什麼讓她去看望那位身份尊貴的公主,但她想這其中肯定有裴忌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