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姜婉妤滿意地放下毛筆,輕輕吹去畫上的浮沉,道;“好了!”然後看向梓炎,眼裡閃爍着得意的光芒,“過來看看,很不錯的。”
梓炎終于能站起身來,走到她身旁,目光落在宣紙之上。他仔細端詳着畫中人,點點頭道:“嗯,神态自若,氣質不凡,嘶......就是......有點像通緝犯。”
姜婉妤愣住,連忙湊近仔細端詳,又對比着梓炎本人。她發現梓炎今天坐得格外端正,而她畫的又恰好是肩部以上的部分,确實有那麼幾分通緝犯的意味。她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眉眼間滿是調皮。
“哈哈哈,這可不怪我,誰讓你偏要坐着的。我說讓你站起來,拿把刀,擺個潇灑的姿勢,你就是不聽。”姜婉妤已經樂的前仰後合了,仿佛找到了什麼天大的樂子。
他搖搖頭,佯裝無奈道:“兩個時辰就畫出個通緝犯來,幸虧沒聽你的在那站着,不然我這傷口下個月都好不了。”
“藍梓炎,你再說我?你再說我,我明天就把這張畫像貼在大街上。不,現在就貼,哈哈!”說着,手裡拿着畫像好像就真的要出去一樣。
他一把将她拉回身邊,困在書案旁,佯裝嚴肅道:“你敢,不許去,真不嫌丢人。”
她高舉畫像,一臉驕傲地欣賞着:“丢什麼人?不好看嗎?多帥氣啊!不僅要貼在大街上,還要貼在宮門口,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藍梓炎的英俊風采!”
見她越說越離譜,趕緊伸手奪過畫像,“你可放過我吧!還說自己師從名家,定能将我畫的惟妙惟肖,說,你師從哪個名家?”
“你......你嶽母啊!”她調皮地眨了眨眼,說完自己都笑,然後接着辯駁道:“挺不錯的了,你還不會呢?”
其實最開始是兩人聊起婚前都沒有見到互相的畫像,不然就不會有這麼多尴尬了。又聊到學畫畫,姜婉妤想讓梓炎給她作畫,梓炎說畫不好,結果姜婉妤說自己會,自告奮勇的要給梓炎作畫,還再三保證會潇灑帥氣。
梓炎一聽,眉頭一挑,佯裝生氣道:“好啊,你嘲笑我?”說完,他忽然伸出手,在姜婉妤腰間輕輕一勾,那正是她最怕癢的地方。每次在床上,隻要梓炎一碰觸那裡,她就立刻繳械投降了。
她頓時渾身一顫,咯咯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求饒道:“哈哈......别.......梓炎,别,我錯了。”梓炎将将停手,她嬌喘着粗氣,繼續道,“你下次,躺在榻上,香肩半露,我肯定能畫好,哈哈哈——”
這回梓炎瞪着眼睛,一把将她提起,放到了桌案之上。他欺身上前,雙眸緊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然後突然低下頭,對着她嬌嫩的唇瓣就是一通狠吻。直到姜婉妤快要喘不過氣來時,他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他貼着她的鼻子,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說,誰香肩半露?”
“你。”
他繼續欺負着姜婉妤,姜婉妤雙手緊緊揪着他的衣襟,因為換氣困難開始掙紮,眼中閃爍着無奈與求饒。梓炎才松開唇,又問了一遍:“誰?”
姜婉妤淚眼汪汪的看着梓炎,然後趁梓炎不留神,伸出一根手指戳向梓炎的傷口附近,他躲避時松開姜婉妤,她得意地笑着,“你。”她邊說邊從書案上跳下,打算趁機逃出書房。
然而,梓炎豈會輕易放過她?他迅速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一把将姜婉妤撈回懷中,将她按在書案之上。一隻手緊緊擒住姜婉妤的雙腕,将她的雙手固定在書案之上,另一隻手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無法逃脫。
“欠收拾。”說着,不等姜婉妤有所回應,就開始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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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歲上朝第一日,梓炎早早起身,臨行前在睡意朦胧的姜婉妤耳邊輕聲呢喃:“今日朝中應無大事,我能早些回來。等我!”随即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才踏出房門。
可是,眼看午膳的時辰都要過去了,仍不見梓炎的身影,姜婉妤努努嘴,對竹沁說:“擺膳吧,許是被誰拉着吃酒呢。”
竹沁依言備下膳食,雖然都是姜婉妤平日裡喜愛的菜肴,但她心中卻總覺少了些什麼,食之無味。
快吃完時,梓炎方回,據竹沁聽下人們說,他回府時臉色鐵青,一路行來,下人們皆是不敢直視。姜婉妤聽聞後,眉頭輕皺,讓竹沁備些清淡的小炒,她打算親自去書房瞧瞧。
姜婉妤提着食盒,穿過長廊,進了書房。然而,書房内卻空無一人。詢問之下,才知他已去了府中的練武場。姜婉妤心中好奇,放下食盒,讓下人将食物放到炭盆邊保溫。
她沿着曲徑,來到練武場外。站在回廊之上,透過牆上的軒窗,看着梓炎在凜冬之際,着一單薄長袍,在空地上練武。刀鋒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發出刺耳的破空聲,顯得此時的環境更加冷肅了,姜婉妤不禁裹緊了身上的暖裘。
她能感受得到,他每一次揮刀,都劍氣四溢,帶着雷霆萬鈞之力,帶着他内心的憤怒與不滿,好似要将這天地都切割開來一樣。他這不是練武,而是宣洩,是情緒的釋放,他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