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妤張張嘴,試了幾次卻始終無法叫出口,往日和藍母說話時還能說出口,等到了真人面前反而無法脫口而出,她隻好說:“哎呀,你快起來吧,都幾更天了。”
梓炎的酒意愈發濃烈,他的頭不由自主地垂向了姜婉妤的耳側,似乎是在尋找一個支點。過了片刻,又擡起頭,說:“我還有個字,叫,叫潤德。”
被重量壓住的姜婉妤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已經放棄了掙紮,但是聽到“潤德”兩個字的時候,想想又“撲哧”樂了出來,她的胸膛随着笑聲微微震動。
梓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笑意,迷迷糊糊地問:“笑什麼?”
姜婉妤仍是笑着,梓炎還想擡頭問什麼,但是困意使他一頭紮在了姜婉妤一側,呼呼大睡起來。
丫鬟剛剛端着醒酒湯,走進屋内見此情景,很有眼色地悄悄退出去了。
與此同時,竹沁端着醒酒湯往藍恩那裡走去。熟料,剛走到花園,月色如墨,前路難辨,她好懸沒被拌倒。待她穩住身形,彎下腰仔細察看,隻見藍恩正坐在冰冷的石闆上,酣然入睡。
她拍拍藍恩的臉頰,試圖喚醒他,可藍恩完全沒有絲毫醒意,她不禁瞪一眼,仰頭望天,随即找了兩個家丁把藍恩扶回房間。扶回房間的路上,藍恩還吐了一回,竹沁無奈地搖了搖頭,吩咐他們繼續前行。
将藍恩扶到床上後,兩個家丁就回了前院,竹沁放下醒酒湯,看着前襟污漬斑斑的藍恩,猶豫片刻,最終歎了口氣,決定幫他換下這身衣物。
她猶豫着解開藍恩的衣帶,小心翼翼地脫下髒兮兮的外衣。在換衣的過程中,藍恩不時地皺着眉頭,似乎胃裡翻江倒海,難受不已。竹沁一邊幫他換衣一邊輕聲嘀咕:“兩個醉鬼。”
待衣物換畢,竹沁端起醒酒湯,一勺一勺地喂給藍恩後才轉身離開。
次日,藍梓炎睜開眼睛已是日上三竿了,他皺着眉頭,扶着略沉的額頭慢慢起來,迷迷瞪瞪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主屋之中,左右瞧瞧,卻不見那熟悉的身影。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絲不安,喊人進來伺候,伺候更衣的丫鬟回話說:“回将軍,早膳後姜府派人來說,姜老夫人病了,請夫人回去瞧瞧。夫人便帶着竹沁一同回去了。”
藍梓炎聽後,這才松了口氣,他生怕是因為自己昨夜酒後失态,惹惱了婉妤。他回頭看了一眼床榻,腦子裡想:應該是沒有生氣吧?
他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失态,又問:“那藍恩呢?他還沒起?”
丫鬟回答道:“回将軍,藍恩公子似乎還未醒。”
他揮了揮手,示意丫鬟退下,然後沉聲道:“去,把藍恩叫起來。”
“是。”丫鬟應了一聲,轉身退了下去。
梓炎是出了主屋,行至垂花門處,忽見藍恩在那裡徘徊,神情似有些迷離,嘴角挂着一絲傻笑。梓炎心生好奇,走上前去,拍了下藍恩的肩膀,問:“傻笑什麼呢?”
藍恩被吓了一跳,回過神來,笑着撓了撓頭,有些尴尬地伸長脖子,偷偷往主院的方向瞟去,嘴裡卻故作鎮定地說:“沒事。”
梓炎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後淡淡道:“竹沁不在。”
藍恩聞言,脫口而出“哦”了一聲,随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縮回腦袋,尴尬地解釋道:“誰找她,我是看看,就看看......”
梓炎看着他這欲蓋彌彰的模樣,不禁搖頭,擡手拍下他的腦門,口中說着“快走。”然後先邁步向主院外走去。
傍晚,梓炎與藍恩結束了一日的新兵訓練,回到了藍府。進了主院,發現主屋一片昏暗,沒有半點光亮。梓炎疑惑,遂問道:“夫人沒回來?”
丫鬟低頭,恭敬地回答:“回将軍,夫人沒回來。”
梓炎皺皺眉,往書房而去。
就這樣,一連三日,姜婉妤都沒有回藍家,這讓梓炎不禁疑惑起來。在回書房的路上,他心中不禁泛起波瀾,問身旁的藍恩:“那晚,我醉的厲害嗎?”
藍恩撓撓頭,思索一番說:“還好,也沒怎麼樣。”
梓炎聽後放心了,還沒等擡腳呢,下一瞬就聽到藍恩繼續說:“也就是走不了路,說話墨迹,大喊大叫,人事不省......”看着梓炎逐漸接近的冰冷的臉,藍恩膽怯的閉嘴了。
“去做二百個蹲起。”
藍恩一聽,頓時愣住了,委屈地抗議道:“這關我什麼事啊?”
往前走的梓炎并沒有理會一臉委屈的藍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