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銀,高懸于天際,街上還有零星的小販在夜色中叫賣。
“嗯——接着喝,幹——”醉酒的藍梓炎被藍恩一路步履蹒跚扶着,他醉眼迷離,一副裡倒歪斜的模樣,一隻手高高舉起,仿佛還握着一隻酒杯,嘴裡還不斷下着命令,這可愁壞了藍恩。
“唉唉唉這邊......還喝,哪有喝酒按缸來的,這邊......那是牆......嗝——”藍恩其實也沒少喝,但他要比梓炎清醒些。
“快,上酒,喝,喝完打死那個小白臉,嗝——”梓炎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他磕磕絆絆地走路,臉上泛着紅暈。藍恩緊緊地扶着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藍恩隻能一邊攙扶着梓炎,一邊輕聲勸慰:“對,打死他,從這走。”但梓炎似乎沒有聽到一般,繼續揮舞着手,仍舊沉浸在自己的醉意之中。
兩人就這樣跌跌撞撞地往藍府走。
回了藍府,早有看門的小厮走過來幫助藍恩扶着梓炎,将人往主院送去。
“好酒......再來一缸......倒滿......”梓炎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步履不穩,幾乎全靠藍恩和小厮支撐着前行。
兩人好不容易将梓炎送進了主院,藍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瞥了一眼通往主屋的垂花門,輕輕示意小厮改變方向,朝着垂花門走去。藍恩嘴裡故意模仿着倒酒的聲音:“倒,這邊倒。”
竹沁帶着丫鬟們伺候完姜婉妤梳洗,從正屋出來就看到門口這一幕,她跑過去就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酒氣,她不禁鼻子一皺,用手扇扇酒氣,問藍恩:“你倆這是喝了多少?”
“反正沒少喝,嗝——”藍恩打了個酒嗝,笑着回應。聽到藍恩回她話時還在打酒嗝,她皺着眉趕緊退一步。
“好竹沁,快讓開,我要扶不住了。”藍恩說完,就示意小厮将梓炎往姜婉妤屋子裡領。竹沁趕緊跟上去。
屋内的姜婉妤正往床榻上走呢,門就被推開了,就看到藍恩和一小厮将醉醺醺的梓炎往床榻這帶,不禁愕然:“藍恩,你這是——”
好不容易把梓炎放到床上去,他口中還在喃喃自語,含糊道:“喝……再喝……”
藍恩回頭擦擦汗,剛要回話也是“嗝——”一聲,然後一臉疲憊地說:“夫人,送回來了,累死了。”說完,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小厮也識趣地退了下去。
姜婉妤感覺此刻整個屋子都酒氣熏天,看着床榻上一副醉态的藍梓炎,衣服被扯的淩亂不堪,頭發也略顯散亂,她歎口氣。
竹沁這時端着一盆溫水進來,擰了帕子遞給姜婉妤,說:“廚房那邊已經在熬醒酒湯了,一會兒就送來了。”
姜婉妤過帕子,點點頭,“你想着點,給藍恩也送一碗過去。”
竹沁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輕輕關上門。
姜婉妤坐在床榻上給梓炎擦拭臉頰,梓炎揮手擋開,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再……再來......喝完就揍他。”
姜婉妤微微皺眉,邊按住梓炎揮舞的手邊問:“都喝成這樣了,還揍人呢,你要揍誰去?”
醉酒的梓炎身上滾燙,他掙紮着想要扯開自己的衣服,嘴裡還念念有詞:“揍那個小白臉。”
姜婉妤幫梓炎解開外衣,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小白臉”是誰,不過此刻,她更想讓他安靜下來,别再瞎比劃了。
突然,梓炎又嘟囔起來:“還有……還有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姜婉妤的手一頓,心中已然明了。
“揍你還差不多。”姜婉妤嗔道。繼續為梓炎脫去衣物,同時用帕子輕輕擦拭他的脖頸。
“嗯?揍誰?”醉酒的梓炎可是聽到了姜婉妤的嗔言,他把住姜婉妤一個猛勁把姜婉妤帶到身上,然後一個翻身,把姜婉妤壓在了身下。
他努力睜開眼睛,試圖聚焦眼前的身影。朦胧中,他辨認出是姜婉妤,他用額頭撞了姜婉妤額頭一下,嘟囔着,“你個小沒良心的。”
姜婉妤被撞的眼冒金星,雙手抵在梓炎的胸膛上,試圖将他推開。然而,醉酒的梓炎力氣出奇地大,像堵牆一樣根本推不動,她她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道:“你喝醉了,梓炎。”
聽到“梓炎”二字,藍梓炎的醉意似乎被喚醒了幾分,他立刻想到上午上官沐澤的話,言猶在耳,他眼神迷離地盯着姜婉妤,質問道:“你叫誰呢?你說......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心裡還惦記着定興山的‘子琂’?”
姜婉妤被他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你快好好躺着,别無理取鬧了。”她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推不動他,她隻好又道,“梓炎——”
“閉嘴,以後你......以後你不許說這兩個字。”
“那說什麼?”
梓炎喝醉了,腦子迷糊,停頓了好久,他才說:“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