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确定,隻是重現時未必是好事。至少新帝或旁人看過,要不怎知不是他自己呢。最可能便是四皇子。因他先被殺了。再則,禦前總管劉阿翁殉葬。無人見其屍首。你見了嗎?就算非本意,是旁人迫使殉葬,像朱大人一般。那往來朝代也多有所為,有何背逆偷藏的緣故......”
蕭承言搖頭。
“我走之時,禦書房大興土木,可能就是在找什麼東西。那之前是丢了?還是毀了?可就不知了。反總是個契機。但也無法定音。”
蕭承言強壓下說出可能是自己的可能。回了一句:“我能看看你的鬥篷嗎?”
常衡一手從旁拿過,遞到蕭承言身前。
蕭承言伸手撫摸其上花紋,那些花并未隐去,隻顔色見深,并非血紅之色,着顯深沉。“我從前便注意過你這鬥篷。還問過常蕪,這花難見其貌,為何以黑線繡之。他隻回我,見之難活。”
常衡瞧着,漸生歎息。“南國獨有之花,卻也難開。我們小時,曾見過一次。記憶尤深。花開之地,屍橫遍野,寸草再難生......蕪兒常說:‘望此花,再不複世。’若複世,便是我驟起之時。常衡之名響徹之時。這鬥篷,内裡棉質,隻外繡花色。水棉最為吸附,唯有旁人之血,沾染之才會重現!實乃,地獄之花。”
“惡魔降世......我當時之感。”蕭承言忽而補了一句。
常衡點頭。“蕪兒若得見,她所繡之花......花開遍地,不知作何感想 。”
“這不是常苒繡的嗎?你說過。”蕭承言忽而炸道。
“是嘛。一道繡的。蕪兒哪會繡花。隻會動嘴。”常衡說着,上藥的手更重。
常衡剛走沒幾日。常府管家常安來報常苒:“小姐。二夫人那邊新收了四個丫鬟。都是标志的很。”
常苒略一思索,問道:“安叔。父親現下的俸祿,是如何分配的?”
常安回道:“統共分為三分,老爺留一小部分。連理院一部分。分到我手中一部分。由于這邊大部分仆人開支都是從我在走賬,所以我這比那邊還是多一些的。”
“這連理院的支出既是她們自出。若願意過得緊實,沒必要攔着。”
自從常衡走後,周折難定,便也沒得書信傳來。常苒怕琴霜憂心,便帶琴霜一同縫制兩件厚厚冬裝。
某日,秦燕怡一早便帶新收的四位貌美丫鬟登門。
“快快。給小姐請安。”
原本幾個丫鬟皆坐院中,看到秦燕怡來,忙站起了身。
琴霜瞧着四位姑娘,當時便覺不好。這般妖豔美妾,不禁神傷。自己隻是通房。雖知做不了正室,可一直也是獨一份的溫存。若是少爺回來瞧見院中多了四位貌美的,隻怕日後......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衣衫,正欲站起身來請安,常苒的手卻是一下按在琴霜腿上。
常苒笑問:“姨娘怎的來了。倒是沒出去迎迎,真是失儀失禮。姨娘快請坐。這也是得十幾年沒進我們這院子了吧。”
秦燕怡本是笑着,此刻稍稍變了臉色。“呦,這是制的男子衣衫?”
“是呢。如今兄長孤身在外,不免多有惦記。這雖然轉暖,到底還是涼一些的。”常苒回着,又自顧自忙着。
秦燕怡坐在院中被寒氣侵蝕,呼出的氣也盡是涼氣。身後齊媽媽道:“怎麼還不上茶。這雲芙閣下人也是忒沒規......”
“呀。”常苒佯裝被紮了一下說:“齊媽媽倒是唬了我一下。”
沐菊一轉眼神,便抓着常苒的手說道:“小姐無事吧?用不用進屋擦點藥。”
齊媽媽立刻讪笑道:“小姐,都怪老奴農家人出身,嗓門大了。大了。隻是夫人坐了好一陣了,現在還沒有上茶呢。”
常苒甩甩手,瞧了一眼秦燕怡,才說道:“不用回屋了。無妨。呦,瞧瞧。我這沒把姨娘當外人,便沒叫上茶,都是我的過失。快,小铎。給客人上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