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高月盈生辰,雖是在瑞王府置了一桌席面,可瑞王送的是外頭金縷閣打造的赤金頭面一套。高月盈高興的顯擺半月有餘。常苒也沒對自己生辰有什麼希望。可這番,真是送到常苒的心坎最軟處。
晚間備了花雕酒幾十壇子,叫一衆人都能飲的痛快。
回到府上,旁人送的倒也罷了。隻永安侯送的是一套定制的馬具。傳話:“瑞王妃用不上,便給瑞王用。反正日後同騎一匹,也是可算用上。”
蕭承言拿在手中仔細摩挲,細細想來笑着說道:“嶽丈大人,真是有趣。”
同是永安侯府的智征将軍常衡,也似刻意般送來極其沉的弓。也道:“日後瑞王教習瑞王妃可用。”
常苒本想回家一趟,可來送禮的子卓卻說:“老爺和大少爺,日前已經回南邊境了。”
常苒收了禮之餘,卻是多少有些感傷的。怎的回去了都沒找人來說上一聲呢。
蕭承言察覺到,拉着常苒安慰。又陪了兩日直到恩假結束,才開始又上朝。
中秋、重陽節這些重要的節日,都需進宮中參加宴席。常苒早知。
中秋宴起。蕭承言隻帶常苒出席宮中席面。
那件藍色衣衫毀了,常苒隻得穿上禮部奉上的藍色吉服以示鄭重。
頭上配着平安郡主送的藍寶石花钿。側邊垂下紅、藍寶石和珍珠穿插而成的幾十縷流蘇。左側也别并排五串五顆穿成的小段南珠。耳墜是純金累絲擰成花朵狀下墜着兩顆上下鑲嵌的南珠。相互呼應倒也是十分搭對。唯一瞧着鮮豔一點的便是發髻上,左側偏後别着一朵紫色疊金瓣的月季花,花朵也不碩大,卻是比正常花朵還小上兩圈。隻為了不那麼老氣而已。畢竟如此宮宴,連今日發髻都梳的服帖,連往日鬓邊碎發此刻也摸上些許桂花油服帖的作為鬓角。
蕭承言默默瞧着。那律王妃的歲數穿着這身正好。到底常苒年輕,且本就長得小,多少有些覺得這衣裳顯得過于莊重,看着十分别扭。但常苒堅持要穿,也無法。
瞧着常苒在今日那些繁複之禮之上,無一錯處。說話周全體面。完全比之宮中一衆妃子貴人尤甚有餘。心中止不住的高興。到底要娶大家之女,這般人員衆多都能禮數周全,全不怯場。與衆人交談一來一回,顧忌各家體面。看母後在上也多次笑着點頭,蕭承言心中更有底。
白日裡看着表演,氣氛雖是緊張。卻是并無人造次。一切循規蹈矩,請安之後,隻看歌舞而已。
瑞王看了好久,才在對面一衆人後瞧見常苒的妹妹,常貴人的身影。原本同常苒回門時見過,可在這後宮中一比,卻是幾乎找不到的。什麼特色也無,且規規矩矩的拘束的緊。不由得轉頭看看常苒,都是常家女,怎麼出落得這般好。
常苒看着蕭承言的目光,不由得用眼神詢問于他。
蕭承言隻是笑笑并未說話。常苒便也隻是含蓄的笑了笑。
餐食之上,瞧着常苒規規矩矩的用手帕擋着吃食,不由得便想這菜色很是不錯,想多讓常苒食些。可給常苒夾了兩筷子菜之後,常苒便悄悄的搖了搖頭。常苒心中想着,這若是叫人看到了瑞王給瑞王妃布菜,可還了得。
待到夜宴,搬到了外頭的庭院中。這時節有些涼爽。邊上的湖上還餘有大片的綠色,借着飄逐在湖面上的燈盞,隐隐的瞧着仿佛那連接一片的綠上,還有幾點粉色的荷花。可到底秋天已末,在那綠中多少顯得有些頹敗。
太皇太後和太後都不在此席面。那些娘娘們倒是一下自在了不少。閑聊之聲和時而響起。漸漸也是蓋過了絲竹管樂之聲。
瑞王同瑞王妃一個席面桌子,悄悄說着話。瑞王妃給瑞王剝着眼前鬥采蓮池鴛鴦白釉碗中的葡萄粒,悄悄趁着無人矚目時喂到瑞王嘴中。瑞王吃着酸溜溜的葡萄都覺得甜。
“這歌舞呀,也忒沒勁了。跳了一天了也沒個新意,來來回回的都是這些。”祥嫔這一句說話聲音甚大,一下突兀的現了出來。
這一句話,一下擾了那些舞娘的步伐。正好一曲終了,舞娘退下,新曲未接之時。就聽賢妃突然笑道:“德妃妹妹不是最懂這些了嗎?您給品評一下,這些個舞娘是否偷懶了。”說完輕笑着用絹子捂着嘴。
德妃嘴角微動,卻是悄悄白了一眼。才說道:“這舞曲新排,本宮怎的知道,已經是一朝換一朝了,早就不是本宮在時了。”
“舞娘舞的倒也罷了。總是那些沒個新鮮,妾身是聽說呀。瑞王妃日前一舞動京城,這般舞技,怕是難有幾人。可不知是什麼樣的舞姿,我們能否有幸一觀呢?”榮妃說着,看向了常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