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審訊室内,兩名警察面對着坐在椅子上的何月。她雙手上多了一對鐐铐,穿上了犯人的衣服,神色很糟糕。
“姓名。”
“何月。”
“年紀。”
“十九。”
一周前,何月用微信假裝通知孟子妍。告知她,自己拿了她的附加作業,她們約定好了時間見面。
在約定的那天早上,何月收到了孟子妍的微信消息。
她點開語音“傻逼,我就快到了。”
“你怎麼那麼喜歡給班主任當狗..”
幾日情緒持續低沉的何月,緊握着拳頭,肯定了要殺死她的心。
等孟子妍出現,何月便按照原計劃,将她殺害了。
原本她想将孟子妍的屍體在校處理掉,但她又回想起那天拿走姜頓的那張稿紙,于是将屍體以掩人耳目的方式運回器材室。
她不知道要怎麼栽贓給姜頓,還在平時早就加好的地下群問他們,什麼途徑可以生成連公安機關都無法破譯的指紋。
在那天下午,花了大價錢弄來了能複制指紋的方法。她早已做好準備,經過的街道監控都是一周後自動清除,學校的器材室沒有監控,這點她不用擔心。
在她計劃好所有東西之後,本來想找個時間跟姜頓在器材室見面,卻沒想到姜頓那天直接走進了她的陷阱,于是她就說出了誤導監控攝像的話術。讓警方誤認為姜頓是殺人兇手。
何月雙手聚攏,指甲相互摩着。讀了十幾年的書,本該讀上父母口中的好大學,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嫁人生子,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如今前功盡棄,所有事物都破碎了。
何月看向警察,鼓着最後一點勇氣“我..想最後問一個問題。”
警察猶豫着看向正在錄着的攝影機,在一陣沉默後。
警察“說吧。”
淚水如線,止不住的溢出,她啞着嗓子問“今天有人把證據交給你們嗎?”
*
後海。
這會已經一月中旬,溫度持續下降,後悔的海面上,幾乎已經結成冰。暴風雪在海面上肆意飛舞,帶來寒意。
姜頓趴在護欄上,隔着沙灘看向不遠處一望無際的海。
黑色的美式的中款外套,咖啡色的寬松褲下,踩着一雙白色匡威。短截的圍巾将皙白的脖頸護住,為她抵禦着寒風。
她沒塗任何的化妝品,肆意彰顯着青春的底色,及肩的長發被她松散的披着,側着臉,反倒看出了一絲蒼涼感。
“所以,你沒有把證據交給警察?”
看上去,姜頓并沒有多開心。
周寅灰色的衛衣帽蓋過腦袋,他雙手插在棉服外套裡,手上拿着一杯冰飲料。
“沒有。”
他将冰飲料放在圍欄的放置處,雙手搓了兩下,塞進棉服。
周寅沿着邊慢慢走,高過頭一個頭的身子,走在了她的前邊,為她擋住前面的風雪。
姜頓走在他的後頭,聽到腦袋上傳來聲音“不用成為殺人兇手了,你不高興麼?”
“談不上高興。就是感到..害怕。”她還沉浸在昨天發生的一系列始料未及的事件裡。被陷害,各種各樣的證據指向她,驚恐的死者父母,還有冷眼的旁人。
這一瞬間,她忽然感覺身邊還是布滿危險的。她已經成年,在這樣的情況下卻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應。
姜頓看上去有些沉重,歎出的小口氣,散在冰天雪地裡“如果不是你..我這會應該會待在監獄裡了。”
女孩說的沉浸,已然未注意到自己站到了馬路邊。轎車駛入雪地,周寅小走一步上前,大手一攬,将她移到圍欄的一處。
對上她無措的神情,眼前的人,好像已經少了幾分初次見到時的靈動。
他輕笑,深吸一口氣,又握住她的肩膀,認真的注視着她“姜頓,打起精神來,還有很多困難等着你去處理。”
*
房間裡,姜頓回想着周寅的話,她逐漸将自己蜷縮起來。
周寅能幫她一次,未必能幫她第二次。
父母能出面幫她處理一次,那父母老了呢?
是不是..一直以來,她被保護的太好了…
世界偌大,她再次陷入黑暗。
無法追逐的夢想,無力反抗的困難,這一切的一切,惡狠狠的将她擊倒在地。
*
體育課,半露天籃球場。
史一航在球場上跑着“胖子,傳球!”
劉洋洋朝他招手“航哥!這!!”
史一航縱身一躍,球完美入框,很完美的一個三分球。
剛解散,徐子珊找了一個能看到男生打籃球的階梯,兩人坐了下來。
徐子珊拿出速寫紙,對着班上在打籃球的男生,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