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從浴室洗完澡出來,春季氣體蒸騰,浴室門上還殘留着水汽。房間昏暗,隻留了盞深藍的燈,燈在那頭,孤寂的候着。
周寅站在毯子前,身形高挑,背膀寬厚,肩成優雅的一字。
黑色的浴巾被他松垮地搭在肩上,他擡手囫囵擦拭,生冷的眸子裡閃過難得的舒心。
正對着他的牆上,挂着一副筆質細膩的油畫。那副畫的細膩程度,到了能看到少女笑的如月牙般的眼睛。
這幾天,自從拿到姜頓和徐子珊的那張照片開始,他就決定要把這樣美的景象完完全全的,用美術的形式刻畫下來。
藝術家總是有這樣或那樣奇怪念頭的,因此許多美妙的點子出現,如果能抓住,刻畫出來,就能将其變成藝術品。
畫布上,少女黑色的裙擺如掉落的粉色花瓣綻放,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睛,足以讓他在這幾個夜裡流連忘返。
電腦旁手機屏幕亮起,他往那塊一瞥,是姜頓發來的消息。
*
南方春季雨季繁密,剛下了番小雨,偌大的學校馬場上泥濘粘稠,多了幾分潮濕感。
上課鈴響,一男一女,一位德國教練,一位中國教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二人已在馬場恭候多時。
學校資金雄厚,重視興趣課,在馬場的修建上絲毫不馬虎。
馬場規模大,四周種滿了紫藤,逢春季,紫藤花大面積的綻開,依依的垂釣在樹枝上,仔細聞,還能在空氣裡捕捉到一絲混着泥土的甜膩味。
年輕的小夥子們身體修長,踩着的馬靴大跨步往泥濘裡踏,嚣張跋扈。
班裡規定的是統一的馬術服,奢侈品牌的合作款,男士是深藍外套加白馬褲和棕馬靴。女士是黑外套白馬褲和白馬靴。
“航哥,你别說,姜姐長得确實可以。”史一航拿着黑色的頭盔,整理着頭發。聽到聲音“哪呢?”
他朝着劉洋洋的視線望去。
不遠處,是朝他們的方向走來的姜頓和徐子珊。
姜頓拿着黑色的頭盔,一頭長發散在風裡,黑外套襯的她高級,她肩寬腰瘦,兩雙腿修長,整個人英氣十足,表情飒爽。
徐子珊握着馬鞭,跟姜頓齊平走,短發幹淨利落,馬術服起到了恰到好處的修飾身形作用。
劉洋洋朝她們二人招手,往她們那邊喊“老外說要訓晚到的,你們倆完了!”
“啊?”姜頓拉着徐子珊,小跑過去。
見人齊了,兩位馬術教練站到了衆人的面前。
這學期新加的馬術課,但對于天生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家夥們來說,自然是加不加都無所謂。他們的父母,早就在更早的時候為他們報了各種各樣的課外班。
馬是供衆人提前挑好的,馬場口,工作人員依次牽着馬走了出來。
女教練拍了拍手,将衆人的視線吸引到她這邊“好了,孩子們。”
教練身材高挑,長低馬尾紮到腦後,整個人一股精英範。
劉洋洋用手肘肘史一航“這馬術教練正點。”
女教練一記狠眼光瞟他,笑着說“小朋友,我聽到了哦,你要是想誇,可以下課親自當着我的面誇。”
旁邊的老外朝劉洋洋點頭,表示他說的不可置否。
史一航:“笑死。”
劉洋洋心裡一顫,心裡好像樂開了花,小朋友?這樣的稱呼未免也太過于親密了!!
“我是你們這學期的馬術教練,叫我孔真就好,站在我身旁的這位,是來自德國的高頓教練。”
姜頓上下打量這個叫高頓的教練,一米□□的個子,身形壯碩,滿臉的大胡茬,興許是馬術起源于國外的原因,他戴着的馬術帽子,與他下巴處棕色大茬的胡子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你們班好像有個馬術特别厲害的小夥子,我已經在辦公室久聞大名了。是誰?”孔真教練對這個很感興趣,眼神在底下的人群裡掃來掃去。
“我。”人群裡忽然舉起一隻手,史一航懶懶散散朝天上喊。
“史一航也就這一項拿的出手了。”姜頓插手,啧一聲,看着史一航大出風頭的樣子,氣得有點牙癢癢。
徐子珊接茬“你可别說,人家是市裡馬術協會的副會長。”
“也不能說是厲害人物,但至少小有名氣。”
“還有這麼回事?”姜頓眯着眼打量不遠處的史一航,卻又對上他吊兒郎當的視線,撇了撇嘴,這家夥跟馬術協會的會長也扯不上半點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