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起身,摟緊浴袍,緩步走到周寅面前,細細打量起眼前的人“上次晚宴帶走姜頓的事,我已經沒跟你計較。”
程敏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眼前的周寅像隻小小的蝼蟻,隻要她願意,分分鐘都能把他處理“但你竟然敢變本加厲,又一次帶走姜頓。你有把姜家放在眼裡?”
“抱歉伯母,作為姜頓的同學,站在她的角度…”周寅話還沒說完,那一巴掌就直接打到了他的臉上,一道刺目的掌印很快出現。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跟我作對!”
周家的私生子,收拾他根本不需要加以思索。
周圍的女侍從眼光未曾周寅身上離開,程敏的意圖明确,就是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羞辱他。
周寅嘴唇勾起弧度,舌尖刮着唇壁,神色訝異,似乎沒想到程敏會直接動手。
“站在姜頓的角度?一個被周家雪藏,小三的兒子,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污垢,你有什麼資格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問題。”
“姜頓是生來的被優待者,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公主。不需要你的感同身受,在我看來,你的做法隻是想拉她下水。”
周寅并不否定她的部分說法,淡淡道“姜伯母,人在做,天在看。當年的婚禮,您分明在場,誰是小三,誰又是私生子,我想您應該比誰都清楚。”
程敏在聽到這話後,那跋扈的眼神終于有了一點變化。
“你說的這些人是誰,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我知道,宋鸢儀昏迷在醫院,你急用錢,有一副畫正等着上拍,而恰好我又是長江拍賣行的投資方。怎麼辦?”
“這筆救急錢,還能不能拿得到?好好奇啊。要不你繼續接近姜頓試試看,應該會有答案。”
勒城上方果然有着一張大網,這大網編成道道權力鍊,利益勾結,裡頭人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毀了一個人的一生。
周寅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是魚死網破的事,他也可以做出來。但母親這輩子太苦,遭受了太多人的背叛,太多人的傷害,在即将面對死亡的時刻,如果都不能安詳的死去,未免太過于殘忍。
周寅從西服外套内取出一張照片,放在桌面上“或許伯母看到這張照片,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張照片剛落下,程敏的臉色大變,拿起照片撕成碎片丢到周寅身上,她怒聲上揚 “你竟敢跟蹤我,你這個卑劣的小人!”
周寅輕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比起您,我的手段還是生澀了點。”
“說實話我也挺難想象外界知道這事的反應。噢對!還有姜頓,她如果知道她的母親是這樣一個人,一定會很難過。”
“混亂的家族關系,在溫室裡安然長大的姜頓,不覺得割裂嗎?既然您都不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您還是對姜頓仁慈一些。不然我會産生一種錯覺,實際上姜頓跟我一樣可憐,根本沒被愛。”
程敏盯着那地上的碎片,忽然格外懊惱,分明自己做事滴水不漏,竟還是給鑽了空子。這個傳聞中的私生子,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玩世不恭,相反,是比周熠臣更加有手段。
*
姜頓回來後照例被程敏大罵一頓,隻是這次的火格外大,似乎夾雜這這件事之外的怒意,但姜頓并不清楚是什麼事導緻她發火。
程敏下了死命令,不允許她出門,甚至不允許去上課。掌控欲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姜頓别妄想逃出她的掌心。
姜頓自然對這種行為感到厭惡,跟她對抗起來。
“你不是喜歡絕食嗎?那最好餓死你。我養隻寵物都知道讨好我,養了你十八年,姜頓你沒有心。”
“你既然那麼有能耐,那以後所有錢都别找我要。”
姜頓抵坐在門口,一臉不服。刷着手機的網銀,裡頭的錢已經被清零。
“該死。”手機被姜頓重重摔在地下。
晚上姜頓洗完澡出來,上邊顯示消息,她滑動手機。
三人群聊。
徐子珊:@姜頓,大事,聽說周寅被扒出是周遠恒的兒子。
史一航:徐姐,還生氣呢?别不回我消息了呗。給你賠個包怎麼樣?
徐子珊:閉嘴吧!我要的包你賠得起?
史一航狗腿繼續補充:隻要你喜歡,多少錢我都賠。不過周遠恒不是隻有一個兒子叫周熠臣?這小道消息确定沒毛病?
姜頓已經知道周寅的身份,但在外界看來,周寅的母親才是那個小三,而周寅是小三的兒子。學校裡多的是勢利的人,這樣的事情曝光,始終對周寅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