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親兵向他們走來,安二的臉上登出露出了一個谄媚的笑容。
“這位軍爺,我們兩個是住在這周圍的街坊,今天才剛回來過年。”
“趕緊滾開!”親兵不耐地朝他們揮手,“閑雜人等滾遠點!”
安二連忙道:“是是是,我們這就滾,這就滾!”
然而安大看着對方這般瞧不起人的态度,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副不忿的神色。
這裡明明是他家,這幫人堵在他家門前不讓人進去不說,居然還擺出了這副目中無人的嘴臉。
等他回頭就找兄弟們查查,這些兵是誰的人。
最好是個大官手底下的,否則... ...
呵。
他自十六歲起就混迹三教九流,同營州境内的各路豪俠都有些交情,若是想找辦法弄一個小官,還是不費勁的。
安大這般想着,下意識瞪了那個親兵一眼。
卻不想就是這一眼,便被那個親兵敏銳地察覺到了。
親兵當即拔出了腰間的佩刀:“瞪什麼瞪,找死是不是!”
明晃晃的佩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泛着寒光的刀面上清晰映着兩兄弟的臉龐。
兩兄弟被吓了一跳,安二連忙又拽了一把自家兄長:“沒有沒有!我家兄長腦子有些問題,軍爺千萬别跟他一般計較!”
“快滾!”親兵呵斥道。
兩兄弟連忙轉身想要離開這裡,但随即不遠處便響起了一道喊聲:“怎麼回事?”
圍在安父安母宅院四周的親兵們見到來者,紛紛行禮道:“孫隊!”
孫孝哲踱步來到兩兄弟的面前,淡淡地瞥了倆人一眼,末了又扭頭看向那個親兵手裡的刀。
“發生什麼事了?”
親兵連忙将刀收回刀鞘之中,将方才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
“哦?”孫孝哲複又看向兩個人,淡漠的目光将兩人仔細審視了一遍,“鄰居?”
安二拉着自家兄長點頭哈腰道:“是,是。”
孫孝哲冷笑了一聲,用下巴指了指兩人:“叫什麼名字?官籍拿出來!”
兩兄弟老老實實地把官籍拿出來,遞給了孫孝哲。
末了,安二又扭過頭看向那被重重圍住的宅院,面上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色。
“敢問軍爺,這家人是怎麼了,犯了什麼事兒嗎?”
“不該問的别問。”孫孝哲冷冷地吐出這句話。
他将官籍所述的相貌特征和眼前兩人的面相核驗了一遍,确認他們沒有說謊,這才将官籍扔給兩人,冷聲喝道:“快走,别在此處逗留!”
“是,好。”安二連忙道,“那軍爺們先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安大被自家弟弟拉着走遠了,兩人一路出了巷子,到了附近的一家飯館。
安二招呼道:“博士!來壺燒春!”
店裡的小厮見客人一來就直接要好酒,忙提了一壺燒春過來,給兩兄弟挨個倒了杯酒。
末了,安二又問道:“你們這最貴的菜都有什麼?”
一聽這話,小厮更是喜笑顔開,隻當是遇到了大主顧,笑着報了好幾個菜名。
“行,那就上這幾道。”安二豪氣地揮了揮手,小厮當即含笑着退下了。
安大狐疑地看着自家弟弟:“你最近收手了?”
他這個弟弟慣愛賭博,平日裡進了賭場一呆就是一整天,每個月一發月俸就全扔進賭場裡了,兜裡從來都是比臉幹淨。
怎麼今兒個居然這麼大方?
然而安二卻是搖了搖頭:“那倒沒。”
“那你哪來的錢?”安大不禁問道。
聞言,安二“嘿嘿”一笑:“弟弟我是沒錢,但是弟弟知道哥哥你肯定有錢啊!”
他哥是個老實人,這一年到頭必定是要攢下點錢來,回家裡見父母的時候才能不丢面。
憑他對他哥的了解,這錢攢下來的就算再少,請他吃這一頓飯也是綽綽有餘了。
安大聽見自家弟弟這麼不要臉的話,登時就急了。
“我這錢是要帶回來過年的!不是用來給你揮霍的!”
這般說着,安大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拽着自家弟弟就要往外邊走:“快走,這頓飯不吃了!”
這時小厮剛端着前菜走過來,一看兩人要走,連忙攔上前去:“哎哎哎,客人不能走啊,還沒結賬呢!”
“酒我們一口沒喝,結什麼賬!”安大惡狠狠地瞪着小厮。
不長眼的東西,連他也敢攔,要是把他給惹急了,小心他哪天帶着兄弟們來砸場子!
那小厮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也是愣了半晌,才紅着臉道:“沒上的菜也就算了,這上了的菜錢和酒錢必須得結!”
眼見着兩人就要打起來,安二連忙拽住自家兄長,勸阻道:“你别急啊!你就不想知道咱家為什麼被圍起來嗎?”
“你還好意思說!”安大朝着自家弟弟吼道,“咱家都被圍起來了,你還有閑心出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