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爹也不知道咋樣了,你就一點不上心是吧!”
“你把你那個牛脾氣給我收收!”安二被自家兄長這麼一吼,面色登時也變得不好看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就瞎别搗亂,安安心心吃完這頓飯!
“咱兄弟倆出來闖蕩這麼多年了,你聽我的什麼時候出過錯!”
此言一出,安大直接被噎到了,死死地瞪着自家弟弟。
他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弟弟從小就有心眼,做事總有自己的打算,從來不肯吃虧。
安二見到自家兄長被他怼得一時語塞,愣在原地不動了,直接把人拽回到了桌上。
“邊吃邊說!”
末了,等到小二把菜上完,安大看着自家弟弟有滋味有味地一手夾菜、一手端酒,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催促道:“你快别賣關子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二擡起眼皮看了自家兄長一眼,這才慢悠悠地放下筷子,眼睛往四周瞥了瞥,見整個飯館裡隻有他們這一桌人,這才放下心來。
而後他身子微微前傾,湊近後者小聲道:“你知道,咱們營州前些日子換了新都督吧?”
“你這不廢話嘛!”安大有些不耐道,“這和咱家有什麼關系!”
“你别東扯西扯的!”
“你看看你。”安二點了點自家兄長,“天天跟那幫市井無賴混在一起,脾氣越來越匪了!”
“你别扯淡!”安大盯着他,“趕緊說正事!”
安二隻好道:“你知不知道,新上任的營州都督是誰?”
“這我上哪知道去?”安大瞪大眼睛,“人家營州都督不管是誰,和咱們能有啥關系?”
“關系可大着了!”安二用筷子重重地瞧了瞧桌子,“前幾任營州都督都和咱關系不大,但是這一任,關系太大了!”
“有啥關系啊?”安大不耐煩道,“總不可能營州都督是咱爹!”
聞言,安二不禁朝着自家兄長神秘一笑:“不是咱爹,卻是咱爹的兒子!”
“咱爹哪來的兒子?不就咱倆!”安大瞪着自家弟弟,“你說什麼胡話呢!”
安二瞧見自家兄長這榆木腦袋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可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我直接告訴你吧,新上任的營州都督,就是安祿山!”
此言一出,安大的雙眼立馬瞪得跟銅鈴一般,徹底怔愣在了原地。
他愣了好半晌,才勉強張開口,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啥?”
“你你你,你說啥?!”安大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弟弟,“營州都督是誰?!”
“怎麼是那個玩意?!”
“你小點聲!”安二連忙把他給按住了。
看着自家弟弟警告的眼神,安大勉強平複了情緒,這才道:“不是,這,那個不祥之子不是幹牙郎的嗎,怎麼可能當上這麼大的官?”
那可是營州都督啊!他們這輩子都夠不着邊的大人物!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樣的大人物居然可能是從小被他欺負到大的繼弟!
安二擺了擺手:“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事實就擺在這了,不然你以為圍在咱家四周的那些士兵,都是誰的人?”
末了,他又不禁歎了口氣,搖頭晃腦道:“這有些人是真的命硬啊。”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十四歲那年,被趕出家門以後沒被凍死,這後福可不就來了。”
“放屁!”安大惡狠狠地罵道,“他生來就是不祥之子,這可是他娘自己占蔔出來的!”
“從前咱們突厥族每年祭舞的時候,都沒人願意和他作伴,他有個屁的福!”
“不管他有福沒福,他現在就是營州都督。”安二攤了攤手。
“那他把咱家圍起來幹啥?”安大不虞道,“他要是真孝順咱爹,就給咱爹和他老娘換個大點的宅子,多給點錢,把人圍起來算怎麼回事?”
“孝順?”安二冷笑了一聲,“你可别忘了咱們當初是怎麼對他的,你指望着他以德報怨?”
此言一出,安大的心裡登時“咯噔”一聲。
“你啥意思?那他把咱家圍起來是怎麼……”
安二幽幽地歎了口氣:“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個畜生是把咱爹給軟禁起來了。”
“啊?!”安大驚慌道,“那咱們咋辦?!”
“他不會也把咱倆也給抓起來吧!”
“應該不會。”安二沉吟道,“他要是真想抓咱倆,剛才咱倆在宅院前交官籍的時候,就應該被抓起來了。”
畢竟安祿山又不是不認識他倆,要是真有心想抓他倆,憑借整個營州的兵力,能放任他倆在外邊晃悠這麼久?
聞言,安大這才松了口氣,面色愁苦道:“那咱們現在咋辦,家裡回不去,難不成咱們到外邊過年去?”
然而安二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其實也不是不行。”
“啊?”安大呆呆地看着自家弟弟,“你啥意思?”
安二搓了搓手,笑着問向自家兄長道:“我說,你想不想賺大錢?”
“順便惡心安祿山那個玩意一把,沒準還能威脅他把兵給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