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一切的李婉甯難以置信地看着雪衣,咬牙切齒地瞪着後者。
啊啊啊啊雪衣你這個大壞蛋!!!
而被她咬牙切齒無聲控訴的雪衣,則撲閃着翅膀飛到了張雲容的肩膀上,昂首挺胸,俨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态。
“去吃飯!去吃飯!”
... ...
最後李婉甯還是苦着臉被張雲容和雪衣帶到了内殿。
李隆基瞧見自家閨女緊皺成一團的小臉蛋,不由得驚訝地問道:“哎喲,這是誰惹着咱們甯兒了?”
李婉甯伸出手指着自己肩膀上的雪衣,控訴道:“是它!”
“嗯?”楊玉環略微挑眉,“怎麼回事?”
于是巧織含笑着把方才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聽完了事情的原委,夫妻二人不由得失笑。
李隆基大手一揮:“雪衣做的好,賞一盤杏仁!”
聞言,雪衣登時開心地飛了起來,在自家小主人的頭頂上盤旋。
一邊盤旋一邊道:“太好了!太好了!”
于是李婉甯氣得都跺腳了:“阿爹!!!”
嗚嗚嗚阿爹胳膊肘往外拐!
楊玉環失笑着朝自家閨女招了招手:“好了好了,甯兒快來吃飯吧。”
李婉甯皺着眉頭歎了口氣,隻好不情不願地坐到桌前,拿起自己的碗筷。
結果還沒吃兩口,果然阿娘就夾了根綠色的菜葉,放到了她的碗裡。
“這道菜做得一點苦味都沒有,甯兒嘗嘗。”
末了,楊玉環還捏了捏自家女兒的鼻子,又看了丈夫一眼:“甯兒不許挑食,更不許把菜夾到阿爹的碗裡。”
“哪有的事?”李隆基極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甯兒那麼乖,肯定會好好吃菜的,對不對甯兒?”
李婉甯蔫不拉幾地夾起菜葉,終于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然後艱難地咀嚼了兩下,最後視死如歸地咽了下去。
難吃!
太難吃了!
李隆基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閨女英勇就義的模樣,伸出手揉了揉女兒的發頂,鼓勵道:“甯兒好樣的!”
李婉甯那張哭喪的小臉這才有了一絲笑顔。
“沒錯!甯兒太棒了!”
随後楊玉環便又給女兒加了一根菜:“既然甯兒那麼棒,那就再吃一根吧。”
于是那張剛開始綻放明媚笑容的小臉成功地又蔫了下去。
等到飯吃了一半,張雲容捧着今夜除夕的歌舞單子走了進來,恭敬道:“回禀娘娘,都已經準備好了。”
聞言,楊玉環不由得扭過頭問道:“花萼相輝樓裡也已經布置好了?”
張雲容颔首道:“都已經布置好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主一仆這才說了兩句話,李婉甯便看準了時機,火速夾起自己的碗裡的那些菜,放到了李隆基的碗裡。
而李隆基更是以出其不意地速度端起碗,把那些菜全都吃掉。
于是等到一主一仆把今夜的事宜都核對完,楊玉環再回過頭的時候,就發現自家閨女的碗裡就隻剩下白米飯了。
她不禁挑眉問道:“甯兒的菜呢?”
“吃了呀!”李婉甯驕傲地挺起小胸脯,神氣道,“甯兒厲害吧!”
反正她也沒說是她自己吃的還是阿爹吃的,而且她能在阿娘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就是很厲害!
甯兒可沒有說謊呢,甯兒還是個好孩子的!
李婉甯越想越覺得理直氣壯。
而楊玉環聽到女兒這般說,則是狐疑地扭過頭看了自家丈夫一眼。
李隆基安靜地吃着飯菜,默不作聲。
這下楊玉環算是明白了。
若這菜真是甯兒吃的,那依着陛下的性子,怎麼也得把甯兒誇到天上去了,哪裡還會這般沉默寡言?
她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是前有猛虎,後有家賊啊。
末了,等到一家三口吃完了午飯,李婉甯挺直自己的小身闆伸了個懶腰,跑回自己的偏殿去睡午覺去了。
巧織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自家小殿下的小屁股,就聽到那稚嫩的聲音低聲道:“巧織姐姐這次不要喊我,我要睡夠了,晚上守歲... ...”
聞言,巧織不由得失笑。
小殿下本來就生性嗜睡,而且等到今夜過了年也才九歲,還是長身體的年紀,往年守歲都是喊得熱鬧,結果沒有一次熬住過。
這般想着,眼見着榻上的小殿下呼吸逐漸均勻,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宛若一塊溫潤的美玉,令人忍不住想要呵護。
巧織不由得伸出手,輕輕地刮了刮李婉甯的小鼻子,而後替自家小殿下仔細地掖好被子,輕聲打開門走了出去。
彼時,在興慶宮外的一條美食街上,安祿山也剛好吃完了午飯,放下碗筷離開了食鋪。
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一群少年正在圍着另一個少年拳打腳踢,而被毆打的那個則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懷裡緊緊地護着一個兇神惡煞的青黑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