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别人為了生計掙紮的感覺很奇妙,但是風燃今天明顯有些用腦過度了,現在一旦開始思考起這些事情感覺頭又開始疼了。
她有必要做些什麼嗎?
她并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有同理心有大愛的好人,畢竟她平日裡的美德都是出于無奈的僞裝,她的世界太小了,原本隻容得下她一個人,現在即使多了一個羅勒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即使世界亂套了,她也隻需要有她的太陽就夠了。
風燃沒有再回複弗蘭,弗蘭也不想主動跟她說話,她在床上躺着快要睡着的時候,羅勒給她發消息了。
[羅勒:嗚呼!safe!]
[老斯萊卡太難纏了,給我抓書房寫了兩個小時的檢讨啊!真不知道沈時遷是私底下給他好處了嗎他看我看這麼緊,不知道的以為他給人當僚機呢,連我表哥都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頓,這回完了,他真的要禁我足了,我們隻能在學校裡想辦法見面了。]
[風燃:那沒關系啊,我們可以翹課。]
[羅勒:這好像不太行,克裡斯那家夥平白挨了一頓罵就出賣我了,上次翹課的事情也被我爸知道了,我再翹課他就真該上手段了。]
[風燃:好吧,好像動不動就翹課也不太好。]
[羅勒:哼哼,是這樣的,目前看來隻能這樣啦,不過我要趁機刻苦訓練,在今年的模拟賽上一雪前恥!]
[風燃:诶,那我不想努力可以故意輸給你嗎?]
[羅勒:喂!拿出點幹勁來啊,不對!你真的覺得你今年還能輕輕松松赢我嗎?我去年隻是輕敵了而已,而且我今年實操課基本都是滿分,該說放水的應該是我吧?]
[當然你輸了也不用洩氣,畢竟我可是直升班的首席……]
羅勒又開始嘚啵嘚啵發了一大長串,風燃靜靜看着眼皮開始打架,有一種什麼都沒有發生變化的安心感。
另一頭的羅勒半天沒有收到回應,最後給風燃發了一條消息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了終端。
[晚安,燃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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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遷本身并不是什麼喜歡工作的人,更别提他現在還在假期中,早上的軍部會議其實隻是讨論四号黑洞附近出現的新生星球的事情,需要一個分隊先去勘察情況再決定派遣開采隊,如果有異種盤踞那又是新的戰争。
當然異種基本上都是些空有蠻力沒有智商的異形怪物,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是帝國機甲戰士的對手,隻是耐不住數量多,而且一旦讓它們吞噬了太多能量還會升級進化,總之很難徹底清除,星際戰場從未有過真正停歇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黑洞附近的行星最容易滋生異種,在向外擴張版圖之前這些部署安排都需要軍團長級别的将領們共同确認。沈時遷隻是去聽他們部署讨論然後蓋章通過的,會議結束很快就回來了。
但是風燃卻出門了,他想跟風燃拉近距離的想法一大早就開始碰壁,說不清楚風燃出門的原因到底是真的跟要好的朋友出去玩還是隻是單純地為了回避他。
她畢竟剛出院二十四小時不到,雖然他答應了風燃不會帶她去做檢查,但出于對她身體情況的關心,沈時遷本意還是希望她今天能好好休息的。
但是下午時分卻發生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白沙星盜團被捕了,當然因為他們的成員衆多,下城區的警方全部調動起來了不說還向軍部發出了支援請求。
可上一世他們被捕,是在風燃剛剛叛逃的時候,也就是四年後,在南部星區的礦産星裡,被軍方的巡邏艦監測到他們航行艦的蹤迹,這才一網打盡。
沈時遷當時沒有懷疑過他們被捕這件事可能存在什麼隐情,隻是當時星盜在礦産星藏匿了一個巨大的武器制造工廠,帝國收繳之後決定納為己用,但是那個礦産星距離主星距離遙遠,物資運輸麻煩于是就統一由機械生命進行制造工作。
機械生命是當時最新型的特殊機器人,為了專職工作而設計,減少了過于複雜的智能系統搭載,更專注提升操作的精細度,為了與工作内容匹配,并不是每個型号都具有優美的人形,再加上隻有基礎的指令智力,被重新歸類為機械生命。
機械生命的纂反案,是風燃斑駁的犯罪生涯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對付武力低下的機械生命并不是什麼難事,隻是在衛兵完成清剿進入那個制造工廠的時候,工廠發生了大爆炸,礦産星的半邊地表都被炸秃了,兩個中隊的衛兵,資源富饒的工廠,沒剩下一星半點,帝國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當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件事是風燃做的,但是風燃當時掌握着帝國所沒有的高端技術,要使沒有搭載智能系統的機械生命策反實在是太簡單了,雖然現在再思考,這種事情帝國的駭客也能做,但當時所有的懷疑都沒有任何偏頗,穩穩地指向了風燃。
沈時遷為了弄清機械纂反的真相,也調查過白沙星盜團,他們的團隊裡有一個駭客,在入獄之後某次趁機打暈了獄警搶走對方的終端入侵過公安系統,想越獄但未遂。
沈時遷不覺得他們的航行艦坐标能被巡邏艦這麼輕易地監測到,更别提還是五艘,隻是現在,他們提前了四年被捕,雖然并沒有全部緝拿歸案,但是行蹤暴露的原因是匿名報警,讓他不得不懷疑起來。
但是這會是風燃做的嗎?畢竟現在還沒有機械生命,也沒有制造工廠。
沈時遷看過那份匿名報警附帶的情報資料,非常扁平客觀,沒有任何特點,他判斷不出來,但還是有點擔心,特意詢問了風燃要不要去接他,但是對方拒絕了。
風燃看起來很正常,似乎隻是普通地跟朋友去了遊樂園玩了一天,甚至沈時遷還擔心是不是她太善于僞裝了他沒能發現,但是少女身上有淡淡的Omega的甜香,讓沈時遷失去了探究的欲望。
公安部門給他的消息是白沙星盜團這次還牽扯了販賣禁藥的案子,監查院那邊也要派人過來參與調查審訊,總之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沈時遷煩躁地想,是蝴蝶效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