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悅邊說着,邊用手虛虛地貼近,細細地感受着身體的觸感。
左胸口的心跳卻震得她手心發麻。
她是被唐周恒看着長大的,理所當然地,她也看着唐周恒長大。她完整地觀看了唐周恒一身的肌肉是如何練就的。
唐周恒習慣她時不時冒出一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嗯,最近有鍛煉,所以肌肉可能明顯了一點。”
但他還是忍不住撇開頭,有些難耐,沒法與她對視,耳根感覺熱得發燙。
或許比今天早上袁清悅吃的那個餃子還要燙。
“哥,我可以摸一摸嗎?”
“嗯。”他抿着唇,微乎其微地點了點頭。
從小到大袁清悅已經習慣于與唐周恒肢體的依賴。
隻是單純的習慣而已,習慣和唐周恒的觸摸,習慣他一直在自己身邊。
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總不能和普通的異性朋友相比較。
甚至也沒法和普通的兄妹關系來比較。
這樣的擁抱與觸摸,對于他們來說應該是很正常的。
哪怕唐周恒知道這其實是不正常的,但因為對方是袁清悅,所以他沒法抗拒。
袁清悅理所當然又肆無忌憚地将手心貼到他的胸口上,掌心很快就感受到唐周恒比自己略快一些的心跳頻率。
那是生命的證明,是他們還活着的證明。
袁清悅又低頭又仔細看了看,嘴角沒有笑意,但灰色的眼睛卻閃着點點亮光,昭示着她現在的好奇。
“真的好大诶。”
就連她的觸手也忍不住從身後探了個頭,搭在唐周恒的肩上,隐隐約約地隔着睡衣觸碰到他的胸口。
袁清悅看着攀附在唐周恒背後的觸手,忽然轉移話題:“哥,你說如果我的觸手不小心受傷斷肢了,它是不是也會重新長回來。”
“按理來說,應該是的。”
袁清悅被病毒感染的觸手除了因為适應陸地生活沒有像真正的章魚觸手那般黏膩潮濕。
但從外觀到它運動的狀态,甚至運動的機制,都和現實中真正存在的章魚觸手很相似。
而章魚的觸手具有很強的再生能力,斷開之後甚至不會流血,傷口能快速愈合,甚至能在第二天就快速長出新的觸手。
“那斷肢能拿來做鐵闆燒嗎?”袁清悅忽然有些想吃燒烤了。
光是這樣說說,她都産生了幻嗅,大腦迅速聯想到燒烤的香味。就連唾液腺也跟着大腦的想法止不住分泌。
“嗯?”唐周恒擡起眼睫,“小悅,你這腦回路怎麼想的。”
因為她坐在他身上,位置比他高一些,他微微擡起頭望向袁清悅。
他松開一隻手臂擡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才發現她發頂有些濕,大概是洗澡時候被弄濕的,到現在還沒幹透。
“我在想,要是這個病毒在小時候洩露就好了,那樣我被感染了豈不是能把自己的觸手切來吃了,我倆就不會餓肚子了!”袁清悅越想越美。
隻是她話音剛落,趴在唐周恒身上的觸手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後瞬間收縮,從空氣裡消失。
“啊,我沒有真的想把觸手吃掉的意思……”袁清悅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和自己的觸手解釋。
但觸手收起來,沒有再冒出來纏在她的身上。
她轉身看着自己的身後,隻有自己印着花色的睡衣。
“呵呵,它們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觸手是從她尾骨上方不到一掌的距離延伸出來的,所以每次觸手出現的時候,都會将她的睡衣衣擺掀起一小片。
唐周恒低頭慢條斯理地将她的睡衣理好。
“應該是吧。”他低聲笑道。
袁清悅不知道唐周恒為什麼又笑了,但她能感覺到他現在好像很開心。
“哥,我明天想吃燒烤了。”
“後天吃可以嗎?”
“為什麼?”按照唐周恒的習慣,他肯定會馬上答應。
除非她身體狀況不允許她吃某些食物,他也會直接拒絕。
“後天爸媽來看你,要是想吃燒烤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天台燒烤。”
袁清悅的養父母袁向茵和季晖,住在距離他們不到五十公裡的地方,袁向茵和季晖年輕的時候也是搞科研的,袁向茵後來一直在當醫生,而季晖從了商。
但父母這邊有不少朋友就是相關的業内人士,袁清悅再怎麼想瞞住父母不想讓他們擔心也瞞不住,所以他們得知袁清悅确診的消息之後,決定後天來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