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诶,那後天吃。”
“小悅,你還記得嗎?”
唐周恒将頭輕輕地靠在她的肩上。
“我們第一次去吃燒烤的時候,你喝了好多好多果汁,我沒留意看着你,你吃得太多了,後來半夜肚子疼得受不了,爸媽怕是鬧胃病,叫醫生過來也不方便,直接連夜爬起來送你去醫院。”
袁向茵和季晖并不是唐周恒法律意義上的養父母,但十三歲以後他也一直在他們家長大,唐周恒索性改口也叫他們爸媽。
“哥,那麼久以前的糗事你怎麼還記得。”
“和你有關的所有事我都能記得住。”唐周恒閉上眼睛,真的想就這樣死在她的懷裡。
他還記得袁清悅都難受到渾身冒冷汗了,胃疼到手心全是她抓着自己的指甲印,硬是一滴眼淚都沒有冒出來,她不僅不會笑,還不會哭。
就連他,也沒見她哭過,除了打哈欠溢出的生理性眼淚。
畢竟笑可以假笑,但假哭袁清悅真的做不到,就連她那演技公認不錯的姐姐也做不到瞬間落淚呀。
“我真的不知道吃飽是什麼感覺的。”袁清悅低下頭,長發順着重力的作用自然垂落,輕輕地落在唐周恒的手臂上,撓得他有些癢癢的。
“那會隻覺得好好吃啊,好怕那些好吃的東西隻是一場夢,哪怕覺得是夢都下定決心要吃很多很多。”
袁清悅也還記得那天的事,媽媽和爸爸在忙着燒烤食物,唐周恒也在幫忙,姐姐叫了好朋友來一起燒烤,在和小姐妹聊天。
沒人盯着袁清悅看,她就沒控制住吃了太多東西。
那個時候的袁清悅把每天都當成最後一天過,從她得知可能要被收養的時候起,袁清悅就聽說過很多福利院小孩收養又被退回的事情。
她害怕自己表現得不夠好,怕以後會被爸爸媽媽退回去,所以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過。
但爸爸媽媽從來沒有嫌棄她吃得太多,也不會因為她性格問題覺得她太過沉悶不像正常的小孩就抛棄她。
還會在她學習得太刻苦的時候讓她休息休息,見她對機甲感興趣就找老師當私教。
知道她喜歡毛絨娃娃,給她準備了一個專門放娃娃的小房間。
“小悅,我們以後不會再挨餓了,至少有我在,一定能讓你吃飽的。”他輕聲道,語調輕柔極了。
“嗯。”袁清悅總覺得現在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她将身子縮在他的懷裡,結結實實地靠上去,胳膊正好貼在他的胸膛上,軟彈軟彈的,很舒服。
他們最餓的那一年裡,會經常抱在一起取暖,但那個時候的唐周恒和她抱起來都很硌人。
畢竟皮包骨的身軀再怎麼抱也不太舒服。
但現在這樣抱着,溫暖又服帖。
唐周恒身上的香味一直沒有消減,袁清悅甚至已經聞不到自己身上沐浴露的氣味了,但唐周恒的味道還是那樣濃郁。
她已經知道香味敏感也是這次感染病毒後的一個病症。
袁清悅突然低下頭,将臉靠在他的肩上,用力地吸了幾口。
唐周恒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僵硬,不過很快他就适應了,還将頭微微揚起,讓她更好地汲取他身上的氣味。
“哥,你真的好香诶。”她嘀咕了一句,語不成調,困意像唐周恒的香味一樣來的猛烈,她眼睛開始有些迷瞪。
不知又過了多久,袁清悅睡着了,就靠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袁清悅睡得并不是很沉,意識處于有些模糊的狀态,似乎還能感覺到唐周恒的心跳與他的氣味。隻是她一點兒勁也沒了,困得完全不能動彈。
唐周恒輕歎了一聲氣,輕車熟路地将她抱起,送回了她的床上。
将被子替她蓋好,又把她床上那隻巨大的熊娃娃擺放好。
袁清悅的房間隻留下一盞夜燈,昏黃的燈光讓整個房間都顯得格外溫馨。
唐周恒坐在她的床邊,端詳着她的睡顔。
從小到大不少人說他們長得像,有些不知道他們真實關系的人,甚至會以為他們是親兄妹。
盡管沒見過自己的生理學父母,但袁清悅和唐周恒極有可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同一個種族的人。
加上從小到大一直在同樣的環境長大,就連吃的東西也沒什麼差别,他們長得有些相像也是正常的。
雖然長相細看确實有些像,但唯獨那雙眼瞳的瞳色天差地别。
袁清悅的眼瞳是有些淺的灰色,而他的淺金的琥珀色。
她睡覺的時候喜歡将手放在被子外面,所以唐周恒還特意将她的手搭在被子上。
他蹲坐在她床邊的地毯上,握起她的手,将自己的頭靠了過去,臉頰與她的手心貼近的瞬間,唐周恒感覺自己的手都在顫抖着。
今晚他明明已經被袁清悅抱了很久很久,他為什麼還是那麼不滿足……
唐周恒托着她的手背,臉側輕輕地蹭着,袁清悅的手心也散發着淡淡的花香味,那是她沐浴露的氣息。
直到唇角貼在她的手心時,唐周恒忽地擡起頭,再低下頭将嘴唇貼到她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