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和李聞州在一起後，其實稍微感到尴尬。沖動之後會有茫然，她對戀人這個身份仍然存留不真實感，和李聞州又是異地，很多時候，方念覺得和之前沒什麼差别。

他們兩個存在不同的生活方式和節奏。方念在戀愛之前想過很多這些問題，她也為此苦惱，但由衷覺得不能放棄李聞州。

李聞州對她來說，是有一種格外的吸引力，她什麼時候真正愛上李聞州的，是在兩個人的矛盾中。

方念跟李聞州說過。

她沒準備好。

她聲音落下的瞬間，空氣就凝結了，李聞州沒說話，這時候方念心裡存在的是恐懼，她不是害怕李聞州，也不是擔心這段感情的完結，她就是有一股恐懼。

方念沒後悔，隻是她覺得自己做錯了，草率地決定了開始，然後好像變成這段感情的負擔。

方念藏不好情緒，誰都知道。

李聞州靜靜地想了一會兒，他坐在那隻是低頭考慮兩個人的問題，就感受到了方念的脆弱。

這些問題他都告誡過自己很多次，李聞州認為自己需要負責這些問題，而不是交給年輕的伴侶。

是他選擇了他年輕的愛人，他确定的時刻，是他隐瞞了那些清晰的心聲。

愛是他編織的謊言和僥幸。

李聞州擡起眼溫柔地注視這方念，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裡慢慢蓄起淚水，然後一滴一滴大顆地往下落。

“你什麼都沒做錯。”李聞州走上前，單膝跪在她面前，把頭輕輕地靠在方念的腿上，這個過程裡，是他需要方念。

“沒開始之前，我們誰都知道，我比你更清楚，親愛的。”

李聞州沒有替她擦去眼角的淚，選擇了更為附和的方式，第一次将自己，無論柔軟還是低落都在方念面前剖析幹淨。

他輕聲說着，“好像是我更卑鄙。”

然後自己都笑出聲來。

是他更卑鄙。

他付出最多的隻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