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客輪靠岸的汽笛聲響徹天邊。
風祭巳我合上筆記本電腦,長長呼出一口氣,側頭看向窗外。海天一線,邊緣融合,分不清彼此色彩。
桌面輕微震動。
風祭巳我伸手翻開倒扣的手機,屏幕顯示郵件通知,深藍色瞳孔中映出簡短的文字。
[得手^_^。
——Calvados]
他勾起唇角,弧度微不可察。
[欠你一次。
——Glenlivet]
推開房門。
走廊上行人笑鬧,成群結隊通往舷梯。
三個人門神似的站着旁邊,姿态閑适,側頭談笑,沒有引起路人注意。
“大人。”
降谷零笑眯眯擡手,積極不曾消退。
風祭巳我略微颔首,算作回應,徑直向前走向出口。
港口邊漂浮着密集的小船,地面上一輛輛汽車停得方正。這三個月是天空島旅遊旺季,島民不會在意陌生人忽然四處遊走。
來來往往的遊客中,一個中年男人毫無征兆靠近四人。
他穿着灰色連帽風衣,拉鍊拉到下巴,将脖子擋得嚴嚴實實,似乎受不住海風寒冷。一張樸實方正的面龐上露出友善的笑,低頭畢恭畢敬。
“格蘭威特大人,請随我來。”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格蘭威特沒有提過天空島會有接應人,他以為需要自行解決住宿問題,如同完全陌生的遊客。
現在一切安排都好了?
他不自覺摩挲指尖,瞥見黑發男人依舊半垂着眼,神遊天外的模樣。那雙海藍色的瞳孔短暫轉動,視線蜻蜓點水般掠過來者面龐,不比塵埃更有存在感。
“嗯。”
那人給出沉寂的回應。
中年男人似乎習慣對方的性格,沒有露出半分惴惴不安的緊張,自然忽略他們剩下三個人,轉身在前帶路。
赤井秀一眼中閃過奇異的光。
那位中年男人大概率擁有代号,且與格蘭威特比較熟悉——看格蘭威特的反應,不确定是不是單方面的。
他對組織的了解,總算不是停在一次性耗材似的外圍成員。
三個卧底各有各的想法。
風祭巳我同樣陷入沉思。
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沒有提起會有接應一事,自然是因為沒有安排。看對方态度頗為熟稔,難道是“過去”認識的同事?
即使如此,也不該清楚他的行程。
等等,還有一種可能。
風祭巳我單手插兜,盲點手機按鍵。
[?——Glenlivet]
與此同時。
相隔無數公裡的某棟廢棄大樓。
琴酒察覺風衣内側輕微震動,瞥見趁自己短暫分神,立即轉身逃跑的男人,黑洞洞的槍口瞬間瞄準對方大腿。
“砰!!!”
沉悶的槍聲響徹大樓,驚飛一片郊外鳥群。
他無視蔓延的血泊與痛苦的哀嚎,單手拎出手機。
[避免某人像個白癡一樣在街頭打轉。
——Gin]
幾秒鐘過去。
掌心感到震動。
[。
——Glenlivet]
琴酒啧了一聲,熄滅屏幕。
這家夥,真是傲慢的過分。他就沒見過組織中有誰如此回複消息。
“砰!!!”
琴酒頭也不擡,倏然扣動扳機。
原本虛弱的喊叫驟然凄厲。
他咧嘴露出笑來,略長的銀色劉海擋住眼睛,難掩興奮與殘忍,“看在我心情不錯的份上,最後給你一次解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