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背景下浮現幾行白色文字,用詞嚴謹簡潔,沒有任何多餘描述。
[姓名:山崎秀智]
[代号:Suze]
[權限等級:C級]
“隻是普通的代号成員……?”
風祭巳我一目十行,看過這個人的經曆。
青年時期參與團體鬥毆,不慎打死一人,經好友介紹加入組織,成為處理雜事的外圍成員。後來有幸領取天空島的派駐任務,耗費十幾年融入當地,接任天空島負責人的職務,同時成功獲得代号。
在A級權限成員眼中,平庸到乏味的故事,是大部分外圍成員獲取代号的途徑。
風祭巳我短暫走神。
他們三個出身訓練營,通過考核就是B級權限。不出意外三年内可以晉升A級,初步窺見組織的秘密——如果中途沒有發生意外,暴露卧底身份。
意外啊……
風祭巳我仰頭靠入椅背,擡手捏下眉心。
不知道是否初次啟用「源清司」的時機不當,不僅置身琴酒解決卧底的現場,還被反手一發子彈警告,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産生了心理陰影。
此後每當回到「源清司」所在的「過去」,他的心底就會油然而生一種強烈的緊迫感。
要說具體擔心什麼……先前并不清楚,現在大概是擔心某天回來,隻能看見三塊墓碑?
三個人都是卧底。
難搞啊。
不對,最多兩塊墓碑。
風祭巳我放下左手,睜開眼睛。
系統故障導緻「西園寺彌一」被迫上線的時間,應該是本體所屬的「現在」。其他兩個人沒有看見,諸伏景光确實完完整整活着。
可喜可賀。
希望屬于「西園寺彌一」的「未來」,也能遇見他吧。
窗外飄搖的樹葉嘩嘩作響。
風祭巳我蓦然回神,收攏嚴重逸散的思緒。
他伸手關掉電腦,明白憑借腦海中稀少的線索無法作出有價值的判斷,推開椅子站起身,徑直向玄關走去。
“咚咚——”
一牆之隔。
服務生滿臉憂慮。
“藤堂先生,您在房間嗎?”
在他後面,站着一男一女。
男生身形高大,穿着顯眼的紅色T恤。他表情緊繃,混合着憤怒、焦躁與心虛,幾乎将服務員後腦勺盯出一個窟窿。
女生雙手捂住臉,柔順烏黑的長發披散肩頭,與哭泣的顫抖微微晃動,傷心可憐極了。
服務員艱難保持微笑,擡手準備敲門,房門忽然向裡打開。
他猝不及防,與房内客人對上目光。
那是一個異常冷峻的男人。
那種深藍色比平日所見午夜的海面還要晦暗,仿佛潛藏着數不清的海底風暴與死亡冰柱,悄無聲息形成絕對的生命禁區,拒絕一切意義的存在。
服務員無意識後退一步。
男人漠然注視,沒有率先開口的意思。
服務員隻好結結巴巴的詢問,“藤堂先生,那個……請問您這兩個小時一直待在房間嗎?”
兩個小時?
風祭巳我指尖微動。
距離入住旅店居然過去兩個小時,他不小心睡着了麼。
“發生了什麼?”
他注意服務員越發緊繃的表情,随便找一個話題打破僵局。
服務員完全無法感受風祭巳我的好意。
在他眼中,這個外表難以相處的男人,實際也非常不好相處。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一句話奪走交流的主動權,讓衆人不由自主彙聚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