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祭巳我走出衛生間,右手拿着毛巾随意擦拭過濕漉漉的頭發,繞過空無一物的隔斷牆,進入色調黑白的客廳。
那人換了一套衣服,坐在黑色皮質沙發上,神色冷淡看着手機信息,指腹不時劃動屏幕,聽見這邊動靜,看也不看的開口命令。
“今晚十點有一場交易,你跟我一起。”
風祭巳我下意識看向客廳牆壁懸挂的機械鐘表,七點四十一分,去掉行動準備的時間,不足兩小時。
他走到沙發旁邊,從茶幾上撿起自己的手機,“什麼交易,需要我們兩個人?”
為了行動高效與利益最大化,除非需要合作的特殊情況,組織不會将兩個能力評級達到A級的代号成員放在一起。
風祭巳我的印象中,作為「源清司」的他,從一開始就是獨立行動。偶爾在大型任務中擔任指揮角色,為隊友的失誤作出及時彌補。
即使這類大型合作任務,如果難度不是太高,也隻會安排一名A級代号成員參與其中。
琴酒冷笑一聲,“不需要兩個人,但是我有必要監管你。”
風祭巳我坐下的動作一頓,随即自然打開手機,點擊剛剛收到的任務郵件,“Boss?”
琴酒不置可否,“你覺得還有誰。”
風祭巳我不說話。他注視着手機屏幕上的黑色文字,一半思緒不自覺飛遠。
都用上“監管”這個詞了啊。
看來在這一次前情提要的故事中,自己犯下的錯誤确實嚴重。
風祭巳我直覺不久後還會回來,回到錯誤開始的時間節點。盡管現在,他對這場錯誤的前因後果一無所知。
“監管多長時間?”他自然詢問,語氣平靜。
琴酒側頭瞥他,“你以為需要多久?”
風祭巳我聽見這句問話,忍不住偏過頭,望向那雙銳利冰冷的墨綠色瞳孔,“你什麼時候學貝爾摩德說話了。”
琴酒的表情瞬間陰沉下去,連帶語氣裹挾冰霜似的。
“等你恢複正常。”
風祭巳我哦了一聲,正要追問正常的标準是什麼,大腦中直覺信号瘋狂報警,話到口中轉了半圈。
“……現在不算正常?”
琴酒按滅手機屏幕,從沙發離開起身,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向卧室,丢下一句含義不明的冷哼。
“誰知道呢。”
客廳中,機械鐘表的秒針規律走動,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響。
風祭巳我垂下眼。
他注視着那份來自琴酒郵箱的任務資料,指尖無意摩挲手機背面硬殼,一個個思緒在腦海中升騰清晰,多半如泡沫徒然消散。
未來的自己還真是,留下一個難題啊。
他擡手按住太陽穴,沒有掩飾眉宇間自然流露出的淺薄倦怠,即使清晰感受到客廳中監控的運轉。
·
琴酒用冷漠的目光瞥了一眼正在閃爍的監控顯示燈,他對于窺視他人行為毫無興趣,這是Boss啟動了客廳的監控。
當然,也隻有客廳裝有監控。
紅光持續三分鐘。
驟然熄滅。
琴酒沒有收到新的郵件,估計那邊暫時放下對格蘭威特的不滿,去處理其他事情。
他從桌底拉出一把椅子,轉身坐下,取出先前别在腰間的伯/萊/塔,垂眸擦拭起來。
過長的銀色長發肆意散落在棕色毛衣上,那張冷峻蒼白的面龐上一貫缺乏表情,除了偶爾的譏诮與陰狠之外,看不出多少真實情緒。
自然而然,總是沒有人能夠猜出他心底在想什麼。
“……”
對方恢複正常了嗎?
琴酒不知道Boss如何看待現在的格蘭威特,回顧過往經曆,他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