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準頭,即使當時深夜、光線微弱,子彈也不該偏離軌迹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後續救援人員及時抵達,更是一場看似風險極高的表演罷了。
雖說如此,難以安定。
況且,當真與他全無關系嗎?
風祭巳我難以忽略話中“負傷”二字。
“對了,再過三五天,你們若是沒有離開,可以去天空湖轉轉。屆時雨季開始,又是别樣風光。”
加藤警官試圖另起話題,不過三五句功夫,重新拐回“前輩”身上,“至少前輩就很喜歡,他幾乎将天空湖當成第二個家了。”
諸伏景光不介意單純以丸山勇這一個話題聊下去,準确來說,樂見其成。
“天空湖風景的确出色,散心與玩耍都是好去處。若我是本地居民,也樂意常待那裡。”
或許是諸伏景光語調溫和、言談随意,或許是二人有過一面之緣,算不得陌生人。
加藤警官逐漸放松警惕,吐露一些心理言語。
“縱使如此,無事的時候從早守到晚,也不看書、也不釣魚,依我看來未免太過枯燥,完全搞不懂前輩的趣味所在……平塚君!”
加藤警官忽然大聲呼喊,不到兩米遠的距離,一位年輕人正在翻看手中資料,聞言擡頭,面露詢問之色。
“這位是綠川空,綠川先生,一名好心的偵探,”加藤警官主動介紹情況,示意對方看向斜後面的風衣男人,“他想要參與破案,可以提供一下你收集的資料嗎?”
他們可能會忽略昨天晚上,一言不發的随行三人組,絕對不會忘記先是與丸山勇爆發沖突,再次交流仿佛許久不見的摯友的奇怪人士。
平塚警官擡手扶動眼鏡,面上沒有多餘情緒變化。
“如果是丸山前輩的朋友,當然可以。”
諸伏景光自然知曉其中蘊含的潛台詞,單手插兜,偏頭看向一言不發的風祭巳我,笑着開口,“藤堂先生,恐怕需要你出面幫忙說情。”
風祭巳我掀起眼簾,望向那位姓氏平塚的年輕警官。
對方氣質沉靜文雅,戴着一副窄邊黑框眼鏡,年齡大概在加藤警官與丸山勇之間。那雙黑色瞳孔中不含任何戒備或者懷疑,與他目光相接時,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征詢。
對方在确認「綠川空」的善惡,向僅僅擁有一面之緣的「藤堂風」确認。
不知為何,風祭巳我想笑。
“有勞。”
他扯動嘴角,面部肌肉僵硬。在發覺先前認錯人後,雜亂如毛線團的思緒便沒有停歇一分。
不該如此。
風祭巳我試圖說服自己,丸山勇不在系統的能量收集人選之内,不該平白消磨心神、浪費精力。
“丸山整個上午,都在醫院檢查嗎?”
他詢問,語氣吞吐,無視悄然落在臉上的目光。
諸伏景光在想什麼不重要,下去以後是否會調查他與丸山勇的關系?
必然。
風祭巳我想,如此正好,便于收集多方面看法,不至于遺漏關鍵信息。
此外,一個罪大惡極的組織成員,居然擁有“真心”相交的朋友,這難道不是值得關注的要點?
他會利用得恰如其分。
——所以,這才是他開口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