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隻是巧合。
“謝謝惠顧,期待下次光臨。”
金發店員站在收銀台後,笑眯眯告别。
風祭巳我提起購物袋,徑直走向便利店大門。單側玻璃門向外推開,風鈴嘩啦啦作響,打破人行道上的寂靜。
寒風夾雜着雪粒子撲面而來。
風祭巳我身上由悶熱引起的鈍痛霎時舒緩,緊繃的精神也松懈幾分。他正欲向前,若有所覺,回頭望向店内。
隔着擦得幹淨锃亮的玻璃,兩道目光恰好相撞。
一道冷漠倦怠、蘊含溫度不比空中飛雪高上幾分,一道探究銳利、幾乎要将被觀察者由内而外洞穿。
後者的目光迅速覆蓋上一層和善的僞裝,似乎方才那一幕全然是前者的錯覺。
哪怕高燒不退,他也不至于思維掉線,到達這個地步。
風祭巳我平靜收回目光,單手揣在大衣衣兜裡,不緊不慢走向前方,将那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影子遙遙抛在身後。
即使懷疑本體與「西園寺彌一」有關,他們也找不到相關證據。
組織事務本就繁多,加之需要與公安方面進行配合,他不信那兩位公安卧底會執着糾纏于一個僅僅是基于猜測的可疑人物身上。
如此便沒有什麼可在意的。
……
降谷零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對方。
幾個小時以前,他收到好友委托,請求調查一位名叫風祭巳我的青年,看其人生經曆是否存在特殊之處。
結果是這人平平無奇,除了天生體弱多甚少外出,畢業後待在家中“坐吃山空”,父母遠在美國基本不再回來以外,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為什麼調查這個人?
降谷零對于好友口中“與正在追查的一件事有關,沒有消息也沒有關系”保持懷疑态度。
當然,他沒有追問具體情況。
他們相信彼此,正如相信自己,如果需要交流、應該傾訴,雙方都不會選擇隐瞞。
“先生,一共是1203円。請問現金還是刷卡?”
降谷零開口。
他的視線很難不落在對面青年的頭發上,即使這人努力将其遮掩進灰色針織帽,邊緣冒出的幾縷發絲依然惹人注目。
“現金。”
白發青年仿佛倦怠到極點,從始至終半耷拉着眼簾,擡手動作也溫溫吞吞。
降谷零确信從前未曾見過這般懶散的朋友或者敵人,說不清心底怪異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伴随着風鈴聲的尾音,玻璃門緩緩合上,隔絕外界刺骨的風雪。
他下意識偏頭,視線追尋那位白發青年的身影,試圖探明心中莫名翻湧的情緒從何而來。
下一瞬。
那個人毫無征兆地回頭看來。
風雪朦胧,長街寂靜。
他的心海中卻掀起一陣難以平息的狂風,伴随着越發急促劇烈的心髒鼓點,讓某件事情彰明較著地浮現眼前。
是那個人?
降谷零下意識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