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琴酒本人——
風祭巳我再次後退一步。
他敢保證,琴酒絕不會在意什麼科學,也不會在意小孩是否無辜。
琴酒沒有立刻捉拿「西園寺彌一」,現場打電話給「源清司」驗證真相,都是給他幾分薄面了。
至于琴酒看見了「西園寺彌一」,隻覺二人相似,沒有細想問題。
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比琴酒叛逃組織的可能性還低。
那個家夥,平常做事分明是憑借着一流的推理能力。可偏偏一到他面前,每次都能穿透所有誤導性僞裝,變成最不講道理的的直覺系。
大量斟酌與考量,在一個呼吸間完成。
風祭巳我的視線掠過左右兩排座位,同時摸向外套右側口袋,裡面裝着出發之前圓谷光彥贈送的昆蟲小卡。
一隻手掌忽然從旁邊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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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冷淡地作出最後一句命令,掃過那些千篇一律、色彩斑駁、完全不值得留意的列車乘客,看向前方通往出口的過道。
伏特加緊跟在他後方,略重幾分的腳步聲從地闆傳來,融入逐漸嘈雜的車廂,又如涓埃之微了。
二人走近車門,列車恰好緩慢停咋站台。
車門開啟。
乘客魚貫而出。
在站台上等待的乘客有序進入,車廂中的人在言談說笑與擁擠碰撞中達成新一輪更疊。
「西園寺彌一」的存在,成功地暫時消失于琴酒的視野。
列車緩慢加速,駛離站台。
風祭巳我背靠另一位乘客的椅背背面,本應松一口氣,此刻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沉默地注視着眼前那張陌生面孔,是丢進人群很快便找不見的普通程度。倘若在街上遇見,他絕對不會留意。
可惜,這裡不是馬路,二人也不是擦肩而過的“路人”。
對方微微笑着,左手依舊按壓在他肩頭,右手手掌撫摸着他的腦後,力道輕柔,甚至可以說是親昵。原本放在對方懷裡的成人棒球帽,早已經扣在他的頭上,帽舍偏向過道,正好擋住半張側臉。
“在想什麼?”
“陌生人”傾身湊近,溫聲問詢,體貼極了。如果沒有頭頂着“貝爾摩德”這個名字。
風祭巳我感覺自己活見鬼了。
貝爾摩德為什麼在這裡?
而且恰好伸手拉他一把,幫他躲過琴酒的視線。
風祭巳我作為「源清司」時,與貝爾摩德完全是平平無奇的同事關系;作為「西園寺彌一」,也是第一次與貝爾摩德見面。
考慮到「西園寺彌一」薄弱的武力值,他不準備再次與組織扯上關系。還有「伊集院光司」這位成年人作為備選,細水長流培養感情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未來的自己改變主意,決定百分百利用每一個馬甲了?
他盯着那張笑吟吟的面容,大腦高速運轉。
“沒什麼。”
風祭巳我刻意令自己保持放松,以免身體下意識反應暴露内心的警惕。他開口,佯裝天真,繼續對方先前發出的話題。
“安室先生在前面那一節車廂,大哥哥要和我過去嗎?”
貝爾摩德卻不跟着他的思路走,突兀地擡起左手,在他驚愕的神情中,觸碰上他額頭的皮膚。
風祭巳我一瞬間頭皮發麻,隻聽見對方聲音含笑。
“都出汗了啊。就這麼害怕——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