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人中,米切爾·克魯茲對此習以為常。據他所知,天才大多有一些怪癖,何況有FBI過往的資料驗證,并不以為奇。
石山正治充分相信老朋友的判斷,同樣忽略這一點。
前田警官看他們兩個人都不在意,理所當然選擇忽視,将更多精力放在案發現場的線索收集上。
唯有兩名CIA特工,沒有任何提示,思維逐漸滑入兩個極端。
一名特工認為這位“藤堂先生”心思深沉,不容小觑,對于這場案件一看即明,甚至案件本身由他出謀劃策,故而顯得漫不經心。
一名特工認為這人所在的勢力,行動出現重大失誤,以至于作為組員的他心中難安,不免表露在外,不足為懼,也不值得在意。
兩名特工對視一眼,看見彼此眼中的了然,不約而同地微微點頭,暗示加快速度,盡早結束這一場某種意義而言算是内鬥的行動。
五個人圍繞在屍體旁邊,或蹲或站。
兩夥人以破案為借口,你來我往,打探另一方的行動計劃。
風祭巳我單手插兜,站在旁邊,偶爾回應前田警官的問題。對于兩方勢力一緻忽略他的存在,非常滿意。
他默默聽着三個人的交鋒,從中抽絲剝繭未曾查清的布局。
“藤堂先生,您看是否将死者的弟弟請過來?”
前田警官半蹲在地,擡頭向他确認。
風祭巳我歎息在場隻有對方誠意尋找真相。
原本打算破案的兩名年輕人,在那位化名巴恩斯的中年男人步步緊逼下,漸漸自顧不暇。
他搖頭否定。
“保護現場,靠岸以後叫警察。”
前田警官微愣,沉思片刻以後,起身點頭,“好。”
就在二人确定兇手之時,悅耳的電話鈴聲在空氣中流淌,唇槍舌戰的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安靜。
石山正治未曾察覺他們微妙的情緒變化,歉意一笑,接通電話。
“是我,石山……”
風祭巳我剛剛瞥去一眼,看見石山正治臉色大變。
“古屋先生失蹤了——?!”
他面色冷淡,毫不意外。FBI、MI6等情報機構紛紛出手,十個國際雇傭兵武力出衆,卻受宴會的環境限制,不可能方方面面顧全周到。
風祭巳我微微側頭,那三個人的表情不太好看。忽然間,風衣口袋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
他取出手機。
另外三個人的目光瞬間投射在他身上,那位化名為巴恩斯的外國中年男人,目光尤其冷峻鋒銳,恨不得在他身上灼出一個洞來。
他神色平靜,解鎖手機屏幕,查看最新的郵件内容。
而後,倏然一頓。
米切爾·克魯茲敏銳捕捉他的反應,“藤堂先生似乎有所收獲?”
黑發男人擡眼看向他,那張臉上實在很難看出所謂的情緒變化,沉悶冷寂,寡淡無趣。好聽一點的形容,是不見波瀾的深海。更為直些的描述,便是一潭死水。
米切爾·克魯茲發自内心讨厭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這讓他引以為傲的能力變得毫無用武之地。
可惜這次領隊之人是他,他必須時刻關注格蘭威特的行動。
格蘭威特目光冷淡注視着他,在米切爾·克魯茲幾乎維持不住禮貌性笑容之時,開口作出回應,絲毫不在意之後是否會遭到聯合針對。
“的确。”
“一些——意外之喜。”
在風祭巳我的預想中,降谷零意識到“格蘭威特”是個看似散漫怠惰,實則深藏不露之人,一旦出手便不擇手段、步步為營,将會回應這番“無言暗示”,積極為這群人制造麻煩,以展現自身才能。
畢竟拿走夜光寶石,着實算不得難事。
無論降谷零是否在這艘輪船之上,區别相差不大。何況格蘭威特并沒有将這場行動,交給他人完成的意圖。
他登上這艘船,當真隻是輔助。
奪取夜光寶石,屬于格蘭威特的任務。
“古屋先生,請不用擔心。”
降谷零轉身遞給對方一杯溫水,笑眯眯的看着那位心神不定、大約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我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