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正治目标明确,直奔宴會廳中一位年輕的男人。那群雇傭兵們跟在他左右,一個個氣勢逼人,仿佛對方稍又不從,便要擒殺當場。
“藤堂先生的手段,着實令人驚訝。”
米切爾·克魯茲注視着前方發生的争執,意味不明地說道。他看出那位被糾纏上的MI6特工,不知何時踩入格蘭威特的陷阱,即将成為一場開幕表演的祭禮。
他并不準備出手破壞。
反正不是他們的人,結果如何完全無所謂。
“可惜,”米切爾·克魯茲繼續說道,語氣微頓,“我們不能成為同伴。”
他厭煩格蘭威特,是指作為敵人。
如果雙方是同伴,哪怕國籍不同,他也樂意接受并執行格蘭威特的命令。
可惜。
盡管FBI高層願意接納這樣一位能力強大的污點證人,并且不吝于付出巨大代價打造一個幹淨的身份。在戰績上與琴酒齊平,卻鮮少現身人前的格蘭威特,大抵沒有弱點可供利用。
“……”
風祭巳我聽出其中毫不掩飾的歎息,發自内心詫異。
不待他思索如何回應,一道沉悶的槍聲在不遠處響起,擊碎了衆人不約而同選擇維持的表面和睦。
“砰——”
銀色的子彈穿透空氣,卷起的狂風吹亂額頭發絲。
風祭巳我本能仰頭後退,險之又險地躲開那枚對準頭顱的子彈。他迅速後撤轉身,反手拔出腰間的西格紹爾,憑借感覺直接按下扳機。
緊随其後的,是一聲遺憾的暗罵。
風祭巳我踏入石柱後方,偏頭看向引發混亂的源頭。
石山正治在幾名雇傭兵的掩護下匆忙離開,對面MI6特工中了一槍,不遠處同伴尚未趕到,此刻躲在沙發後方,艱難還擊。
留下的雇傭兵無意拼命,逼迫并不強烈,更多還是在喊話。
MI6的支援終于到場,正準備帶人撤退,CIA與FBI的人立即從暗處阻攔轉為明面交火,還不忘順手給對方使絆子。雇傭兵們看出局勢複雜,逐漸開始出工不出力,頻頻尋找機會撤離戰場。
可謂是亂成一鍋粥。
“砰砰——”
他又一次避開子彈,翻滾避入桌布之間,擡手無視阻礙連續點射,濾過桌椅木屑飛濺的噪音,聽見一聲短促的痛呼。
時間差不多了。
風祭巳我瞥一眼陸續撤離的MI6特工,不再與米切爾·克魯茲糾纏下去。
他單手更換彈匣,以精準且連續的射擊逼得對方難以冒頭,輕而易舉地突破了兩名FBI探員的攔截,随後迅速穿過宴會廳的側門。
與此同時。
另一邊。
降谷零将昏迷的船長放在地上,起身看向控制台。
後面三名船員東倒西歪地躺倒在地,呼吸悠長而平緩,顯然陷入了黑沉的夢境中。
他觀察起控制台的面闆,依據之前搜集到的信息,嘗試撥動按鈕。随着屏幕上圖像變換,他的動作愈發熟練與迅速。
輪船忽然降低行進速度,在無人察覺之際悄然改變航向,向預計的、存在連片暗礁的區域出發。
……成功了。
降谷零垂眸壓下眼底晦暗。
他轉身離開駕駛艙,進入空曠無人的樓梯道,啟用接收信号的程序,隻見屏幕上唯一的紅點正在漫無目的地移動。
古屋幸二自己離開了?
降谷零稍感意外。
手機裡沒有未接來電與短信,也不能否認對方被人挾持的可能。
他在心底迅速估算一下時間,趕往地圖上紅點所在的方向。即使古屋幸二中途喪命,他也必須聽見對方溫熱的、可能存在價值的遺言,而非目睹一具冰冷的、僅剩表面意義的屍體。
降谷零一步跨過三級台階,快步通過深灰色走廊,拐過直角彎,遇見一個意料之内的人,一副始料未及的場景。
古屋幸二側身倚靠在牆壁上,佝偻着腰身,發出嘶啞的呼吸聲。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