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需要,帶回一份伴手禮。”]
“伴手禮什麼的,絕對是敷衍吧。”
他搖一搖腦袋,剛才的畫面立即化作煙霧消散。
回身眺望遠方,無邊無際的海面吞噬一切光線,唯有這艘輪船依舊耀眼奪目,也是即将徹底熄滅之前,最後的光輝。
無論格蘭威特準備什麼伴手禮,都沒有某一方勢力直接将這艘輪船炸毀,令組織來得“驚喜”吧。除非對着隐藏身份的特工名單,一個個殺過去,否則完全比不上前者的破壞性。
那就無所謂了。
反正這艘船上沒有尋常民衆。
.
風祭巳我快步穿過走廊,轉入又一個樓梯道。
他回應降谷零的話語完全真實,至少說話的本人如此認為。
在發現古屋幸二生前繞着某個地方打轉,幾次試圖靠近,又匆忙遠離,直奔截然相反的方向,而那個地方正是石山正治的套房。他便确定,隐藏任務的目标,找到了。
輪船的傾斜愈發嚴重,周圍不時便會發生搖晃。
風祭巳我一路走來,幾乎沒有遇見其他人。
這艘輪船是石山正治為了拔高夜光寶石價格,提前做出的投資之一。上船者皆應邀者,非富即貴,惜命得緊。宴會上混亂剛一爆發,紛紛向外奔逃,到處尋找救生艇。
“嘩啦啦——”
海水碰撞在牆壁上,蕩出明顯的回音。
風祭巳我眉頭微擰,石山正治入住的房間位于十一層,并不算低了,如今海水已然灌入走廊,可想而知爆炸造成的破壞有多大。
他花費兩秒撬開門鎖,一眼掃過房間裡的布局。
海水從走廊倒灌進來,打濕了厚重的地毯與折疊入床墊裡的床單。書桌上的手表、水杯以及台燈先後滾落下去,發出撲通的悶響落水聲。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水位線不斷攀升,超出他的膝蓋。
風祭巳我摸索過疑似藏有暗格的書架,緩慢呼出一口氣,用力走出書房。但凡擁有更多的信息,他也不至于采用如此低效的排除法。
随着船體劇烈的晃動,海水灌入速度猛然提升。
風祭巳我沒有留神,嗆了一口海水,倉促後退兩步,後背撞上長櫃一角。他眼疾手快,揮開迎面而來的長頸陶瓷花瓶。
幾枝重瓣百合流落四處,唯獨不在花瓶裡。
風祭巳我看一眼卧室中大部分家具的高度,索性直接閉氣,埋頭進入起伏不定的海水中。一邊尋找觀察可疑之處,一邊注意個别物件在水流沖擊下飄向自己。
片刻之後。
他從床頭櫃的夾層中,摸出一枚銀色月亮懷表,表盤上沒有任何指針。
——果然如此。
他露出稍微放松的笑容。
他沒有轉身離開,忽視眼裡傳來的酸澀刺痛,自顧自地拆開懷表零件,直到摸出一枚被不知名材質包裹得嚴絲合縫的芯片。
然後。
他原地不動,慢條斯理地,逐一複原内部零件構造。
……
Boss生出無法忽視的殺心。
Boss認為就此殺他未免可惜。
……
——這是這次任務的真正緣由。
故而不明白目标時,一頭霧水;一旦找到目标,最後一步于他而言至多點評一句有點繁瑣。
風祭巳我直覺,這枚芯片真正的重要性不好說,卻是Boss決定的,自己回去以後是否可以維持表面地位、甚至自身生命的關鍵憑證。
麻煩了啊。
如果說天空島之行隻是嚴重警告,本質還将他當做自己人。這次輪船之行,就是在考慮是否将他裁員——組織被裁員的人,除了死亡别無二選。
殺心既起,無法真正打消。
他也不喜歡别人一次又一次試探自己。
……
風祭巳我将懷表裝入口袋,轉身離開房間。
……
必須着手布置「源清司」的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