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清把水塞尤曆手裡,去客廳翻找藥物。
大概掃了幾眼說明書确認系統沒騙他,他趕緊按出三粒拿給尤曆。
尤曆幾乎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但胃裡還是和有兩個小人打架一樣一抽一抽的疼。
應清耐心地站在旁邊等他,見他不吐了,把手裡的藥遞過去。
“把這個藥吃下去。”
尤曆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應清見他一副虛脫的樣子,上前把尤曆的一條胳膊搭上肩膀,另一隻手穿過尤曆的腿彎,一使力。
尤曆就這麼被他抱起來了。
失重的感覺讓尤曆瞬間清醒,他眼睛瞬間聚焦,渾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應清。
應清知道他現在不自在,加快腳步好盡快把人放下。
剛才他有注意尤曆去換衣服的房間,用腳把門踢開。
小反派的房間設施很簡單,正中間一個灰白配色的雙人床,一個紅木的一體式書桌,一個床頭櫃,再無其他。
對于原主這個身份設定來說簡陋的有些過分。
他把人放在床上,給他脫掉鞋蓋好被子。
然後應清就發現這孩子更慌了。
他隻能裝作理所當然的樣子,又給他掖掖被子。
“不舒服就睡吧。”
應清想留下觀察尤曆過些時候會不會發燒,但也知道自己就這麼待在這裡指不定不燒也能給他吓發燒。
應清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特别喜歡睡前纏着媽媽給自己講故事,不講就鬧騰着不睡覺。
他轉身,看見書桌上方連着的書櫃裡确實有一些書。
應清走進仔細看,腦袋上冒出一排省略号。
《西方經濟學》《公司管理》《馬克思主義》......
這些對一個十二歲還在上六年級的孩子來說多少還是有點太超前了。
好不容易從角落裡扒拉出來一本《百年孤獨》,應清把它抽出來,裡頭掉下一張照片。
照片微微有一點泛黃,但總體被保存的很好,畫面中一個女人抱着穿藍色嬰兒服的孩子在笑,一個男人摟着她的肩膀,滿眼都是深情。
兩個人的眉眼和尤曆很像。
應清一時無話,扭頭看見尤曆緊緊抓着被子,他走過去,把照片塞到小反派枕頭底下。
尤曆沒忍住吐了一口氣,應清當沒看見,拉過椅子在他床前坐下。
“我給你念個睡前故事吧,閉上眼睛。”
尤曆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還留在這裡,但也隻能照做。
應清聲音緩緩,從第一頁開始讀:
“多年以後,當面對行刑隊.......”
尤曆本以為自己不會睡着,但他的身體現在太虛弱了,應清用的也不是那種刻闆的朗讀方法,情緒有起有伏,聲音溫和不刺耳。
尤曆竟然聽進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總之等應清擡眼看他時,尤曆已經熟睡過去。
應清摸摸他的頭确認沒有發熱,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系統,我的房間在哪?”
“你左手邊。”系統聽起來半死不活。
應清有點不解。
“怎麼突然蔫了?”
“沒事,在想你說的話。”
“啊?我說的什麼?”
“你問我醫院怎麼走的時候說的那些。”
應清躺在他“自己”的床上,悶悶笑了兩聲。
“原來是因為那個。”他翻了個身,“對不起啊,我當時情緒有點急,說話沒過腦子。”
“你又沒說錯。”
應清坐起身,問祂:
“系統,你能化出實體來嗎?”
“可以,但隻有你能看到摸到。”
語畢,應清眼前慢慢顯現出一團半透明團子,看着有點像水蒸氣,散發着淡淡的橙光。
他伸手戳戳,是比他見過最軟的毛絨玩具還要軟的手感。
應清把小光球籠進手裡,輕輕揉了幾下。
“你.....這是幹什麼?”
“看你不太高興,安慰安慰你。”
系統其實有點想不明白。
“你為什麼要安慰我?你不應該恨我嗎?”
“就像我說的,未來我可能會和你待在一起将近十年,鬧翻對咱倆都沒有好處。”他手上動作沒停,“而且你不是毫無辦法吧?我猜,應該有諸如電擊之類的手段,但你沒對我用。”
“你怎麼知道的?!”系統真的驚到了,祂确信自己沒透露過這方面相關的信息。
“你驚訝什麼?這很難想嗎?”應清放開手裡的小光球,“好啦心軟的系統大人,我還有個事求你。”
系統飄在半空,圍着他轉了個圈。
“說一個把你拉進未知世界的未知生物心軟,也是夠傻的。”
祂不再蔫蔫巴巴的,聲音恢複活力:
“說吧,什麼事?”
“你那有《夏末微風》的全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