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應該讓離煜洲自己的狗自己遛。”
離天明難得有點想念那個整天亂撲騰的弟弟。
如果他在的話哪用得着自己親自跑來跑去。
“老闆,小曆馬上就放學了,要現在去接嗎?”
“接。”應清撐起身,問離天明,“也接上小洲,一起去吃飯吧?”
“好,我給家裡的司機打個電話。”
應清點點頭,他看向車窗外,橘黃色的夕陽照在路邊翠綠的樹上,幾隻肥胖的鴿子飛來飛去。
明明他第一次見到這些樹時隻是剛抽出芽而已。
“離老師,夏天快到了。”
一個月後,男女主和尤曆小學畢業,而仲笙家正式宣布破産,收購流程也再過些日子就會結束。
學校舉辦的畢業典禮她沒有來參加。
其實與其說是給孩子們的畢業典禮,更像是一場給大人們的社交。
畢竟香槟塔這種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給六年級剛畢業的小孩子們準備的。
應清和離天明不打算去和書裡所謂的貴族們社交,于是給兩個孩子打扮好後送進會場,相互對視一眼,從側門溜了。
甚至不用擔心兩個孩子的安全問題,系統就是個免費的移動監控器。
應清沒事的時候喜歡和離天明一起觀察這座存在于小說裡的城市。
但它太過普通又太過尋常,尋常到應清總會産生他其實根本沒有穿書的錯覺。
兩個多月的時間足夠應清習慣這個世界,他甚至不再每晚都夢見媽媽和小姨一家。
這個發現讓應清有些迷茫。
“你知道嗎,其實下個月是我的生日。”
他和離天明坐在一家清吧的吧台上,看着亂七八糟全是文藝詞的菜單,直接點了招牌。
那杯酒的名字叫“深海記憶”,也不知道調酒師是怎麼做到的,在他們面前叮叮咣咣亂搖一通,再倒出來就完全變了樣子。
整杯酒從上到下慢慢由透明過渡為深藍色,漂亮到足夠匹配它同樣美麗的價格。
可能是酒的度數有點高,也可能是應清的酒量真的有點爛,他面色泛紅,盯着酒杯和離天明不輕不重地抱怨。
“如果不是系統提醒我都忘記了,因為我總覺得‘應清’的生日應該在冬天。”他趴在吧台上,側過頭看向離天明,“但那是原著裡‘應清’生日的時間,不是我的。”
應清越說越委屈。
“怎麼辦啊離老師,我好像要被這個世界同化了。”
這個感受離天明其實也有,甚至比應清更加嚴重。
大概是因為他并不排斥這些變化。
學校裡的領導,同事,學生甚至他曾經恨到血肉裡的父母和所謂的弟弟,現在都隻是在他腦袋裡留下來一個淺淺的印象。
明明兩個月前這些是離天明生活的全部。
所以當應清眼角泛着紅,有些無措的問他“怎麼辦”的時候,離天明一度說不出話。
搜腸刮肚也隻有一些蒼白的安慰。
他靠近一些,用手撫上應清的臉。
微燙。
“别怕。”
離天明看着應清的眼睛。
“隻要還能看見我,你就不會忘記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應清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把手附在離天明的手背上,臉緊緊貼着他的掌心。
“嗯。”
系統在應清的腦袋裡虛空咬手絹。
應清之前問過系統這件事,祂當時隻回答這是正常現象,畢竟他們對這個世界來說屬于外來者,又都是普通人,難免會被慢慢同化。
幾乎所有任務者都有這個過程。
應清當時隻是點點頭,甚至揉/捏祂的動作都沒停,絲毫看不出來他想了這麼多。
系統仔細屏蔽了應清的感知,叮叮當當翻找半天,也沒從自己的功能裡找到有所幫助的。
祂愈發暴躁,甚至産生向總部打報告申請的沖動。
但是不行。
祂根本沒有正當理由,還很有可能會被提前發現。
深感自己無用的高維生物隻能把實體變得更軟一些,拼命蹭應清的脖子。
應清不算很能喝酒,本來隻打算進來點杯果汁陪離天明,但系統當場放言讓他随便喝,敞開喝,說祂有醒酒功能。
但應清也不至于一杯就醉,最多有些迷糊,現在大概是個微醺的狀态。
反應過來他對離天明做了什麼,應清的整張臉連帶脖子和耳朵都紅得厲害。
離天明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但應清道謝的時候一定會看着對方的眼睛,于是他就頂着個蘋果一樣的腦袋,看着離天明認真地開口:
“咳.....謝謝你安慰我。”
于是離天明也隻能頂着同樣燙到能烤肉的臉回答:
“沒,沒事......”
系統左看又看,再也無法說服自己他倆是什麼狗/屁的兄弟情。
騙子,應清就是個大騙子!!
什麼不喜歡男人,都是放P。
再這樣下去是不是哪天湊在一起吃嘴子都要告訴祂這隻是兄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