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明還是沒擡頭。
“你别管。”
離煜洲覺得這日子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他悲憤地轉身,開始嚯嚯大龍。
讓他哥自己和那本破書過去吧!
離天明第一次發現自己對金融這麼感興趣。
他現在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實操機會,索性真的開始學怎麼當一個總裁。
不過以他目前的進度來看,沒個三年可能連門都入不了就是了。
現在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解決。
愣神之際身側的手機響起,離天明撇了一眼,當場合上書。
他眼睛不自覺彎了彎,接起電話:
“應同學找我有什麼事?”
應清還是頭一次聽他這麼叫,莫名其妙有點羞恥。
他清清嗓子:
“不是馬上就要開學了嘛,我發現這個世界的鬼屋竟然不限制年齡,就想帶小曆去新開的鬼屋玩一次,你和小洲去不去?”
離天明愣住。
“今天嗎?”
“對,不方便嗎?”
“沒,我剛才還在想給你打電話約你出來一趟。”
“啊?有什麼事嗎?”
離天明聽着應清懵懵的聲音,心下有了計較。
他反問回去。
“沒事就不能約你嗎?”
“當然不是,我對離老師有求必應。”應清和他賣乖,“那我們一會兒去接你們。”
“好。”
離天明挂掉電話,提溜蹲在地上玩狗的離煜洲。
“回房間換身衣服,一會兒去鬼屋玩。”
離煜洲抗議。
“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應哥一張嘴就随便答應啊?我沒有同意!”
“你怎麼确定是他?”
“你這段時間還有别的社交嗎?!”離煜洲吐槽完,又有些疑惑,“對啊哥,你之前的朋友為什麼都不聯系了?”
還突然扔下公司開始當家裡蹲。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離天明把便宜弟弟推進房間,“抓緊換衣服出門。”
然後他撥通一個電話。
對尤曆來說,升到初中好像是一件天大的事。
他買了很多教輔書每天預習,還讓應清給請了舞蹈和鋼琴老師,卷得應清害怕。
學習機裡的英文單詞應清也早就聽不懂了。
這天在應清的強烈要求下,他才答應給自己放個假出去玩。
但尤曆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于是應清決定玩個大的。
半個小時後,幾個人站在鬼屋面前。
應清看着身着護士裝但滿臉血迹,脖子上還挂了幾個骷髅頭,正在檢票的檢票員,吞了幾口口水。
他轉頭看向離天明,接收到對方同樣絕望的眼神。
“檢測到離天明的害怕情緒百分之七十。”
系統及時給他翻譯。
應清:......
總覺得機械音裡帶着一絲幸災樂禍。
反而離煜洲和尤曆兩個小的看起來完全不害怕,一個興奮一個平靜,完全不需要心理建設的樣子。
兩個大人隻能硬着頭皮帶他們去檢票。
不得不說這鬼屋是真的很沉浸式,給他們檢票的恐怖護士突然對着他們瞪大眼睛,頭詭異地扭動着,用尖細的嗓子一字一卡的開口:
“歡..迎..來..到..魔..鬼..派..對..”
大門在應清和離天明蒼白的臉前關閉了。
漆黑的室内突然想起廣播,燈光乍然亮起,有幾個遊客已經嗷嗷叫着轉身拍大門哭鬧着喊不玩了。
其餘膽子或大或小的遊客則随着廣播的指引向前移動,應清早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刹那抱住離天明的胳膊,發現對方也在發抖。
兩個人菜瘾大的膽小鬼對視一眼,抱緊對方的胳膊互相攙扶。
随着一陣滲着鬼氣的BGM,耳邊陸陸續續響起各種嘶吼聲,一個手裡抓着大坨“腦子”的繃帶人狂笑着沖出來,遊客們尖叫着四處跑開,又尖叫着被各種其他鬼吓回來。
有一男一女吓得直接原地坐下去,女生哭着按開對講機大喊不玩了。
應清沒比他們強哪去,和離天明嗷嗷叫着四處亂跑。
但他一直忍着,沒去按對講機。
來都來了,錢不能白花。
那個繃帶人見離煜洲站在中間沒動,一邊笑一邊拖着步子向他走去,每一步都跺得震天動地。
離煜洲沒動。
在和離煜洲隻有十步左右距離的時候,他朝離煜洲伸出手。
離煜洲還是沒動。
繃帶人:....?
不是,你就算不怕也多少給點面子躲開好吧?
繃帶人扭動半天,見他還是沒有躲的意思,隻能在内心吐槽着,轉身緩慢走向旁邊身子馬上就要和牆融為一體的兩個女生。
“等一下。”
離煜洲突然開口,跑上前抓住繃帶人的手,給他把剛才被一個遊客慌亂之際扯掉的繃帶纏上了。
“終于順眼了....”
他嘀咕一句,這才離開。
後面兩個女生趁着繃帶人愣神,鼓起勇氣一邊尖叫一邊跑開。
小插曲過去,繃帶人迅速調整狀态,重新開始抓着“腦子”狂笑。
正前方的一扇門打開,遊客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裡湧去。
身後的各種怪叫越來越遠,應清稍微緩過來一些。
他側頭去看尤曆,卻見他手裡抓着一串“腸子”正看得認真,差點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