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笙無可奈何地笑笑。
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把這些東西講給别人聽。
尤曆不需要她講這些,而和離煜洲講的話沒準他能直接跑去對着一個班的女生宣戰。
允娜娜看着她的笑,心裡最後一絲不适感消散。
與此同時,就在她們後面兩排的周啟睛心口一痛。
她看着前方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許多畫面。
仲笙無數讨好似的笑,仲笙偷偷抹掉的眼淚,以及那顆被她拍開的糖果。
仲笙當時好像在撿糖果的時候沒有忍住,彎着腰哭了好久。
而她做了什麼?
她好像在心裡罵了一句“惡心”。
……
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周啟睛看向自己的朋友,卻在她們臉上望見相同的茫然。
-
下課後,仲笙的眼前突然叮叮當當出現幾顆糖果。
她驚訝擡頭,看見周啟睛臉漲得通紅,有點手足無措的站在書桌前。
允娜娜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靠在椅子上抱臂翹起二郎腿,看戲。
周啟睛在她身後朋友們的不斷捅捅咕咕下終于勉強張嘴。
她抓抓自己的頭發。
“雖,雖然這聽起來很像是什麼借口,但我們之前其實不是故意那樣對你的……”
仲笙瞬間瞪大眼睛,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就在周啟睛越說越覺得說不下去的時候,旁邊一個女生弱弱接話。
“其實……我也是……”
“那個……我也……”
“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我……”
一道一道女聲響起,訴說着相同的茫然。
仲笙在這些聲音的包圍下再也繃不住情緒,趴在書桌上失聲痛哭。
她信,她怎麼會不信呢……
就連她自己也是在應清的影響下,才突然從無知無覺的麻木中醒過來的。
“你别哭呀,我們可以想辦法補償你的……”
“就是呀就是呀,别哭了。”
“你的發型都要亂掉了,不要哭了。”
“紙巾,誰那裡有紙巾呀?”
尤曆見仲笙那裡的女生越圍越多,一時間根本看不懂為什麼突然之間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伸手拉住更加迷糊,以為别人在圍毆仲笙又要沖上去的離煜洲,陷入沉思。
幾乎看了事件全程的應清也整個人都傻掉,他呐呐問系統。
“”統,難道允娜娜是穿過來的?”
“我覺得不像啊……”
“我其實也覺得……”
他們一人一統思考無果,應清果斷打電話給離天明。
離天明聽他的描述也迷茫一會兒,不過他很快就理清思緒,告訴應清自己的推測。
“你之前是不是和我說過,世界意志殘留其實很弱?”
應清點點頭。
“對。”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允娜娜自己對抗自己的潛意識成功了?”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像永遠除不盡的野草,隻要抓住一絲生機,甚至能頂開頭上壓着的巨石,發出新芽。
“是有這個可能。”應清還沒有消化這個推測,系統先出聲,“之前我聽前輩說過,有其他任務裡的原住民就掙脫世界意識,執意要和宿主在一起。”
“你說掙脫什麼?”應清詫異道。
“世界意識,活着的世界意識。”系統說得肯定,“但經過其實挺複雜的,你有興趣的話我以後講給你聽。”
電話那頭的離天明聽不見系統的聲音。
“應同學?你還在嗎?”
“啊……在,我剛才從系統那裡聽到一個很厲害的例子。”
應清複述給離天明聽,他面上不顯,心裡卻對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打上問号。
如果隻是殘留就強大到足以控制人的思維,那麼活着的世界意識就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應付的。
“既然如此那大概也能确定是怎麼回事了,這不是很好嗎?問題都解決了。”
“是啊。”應清揉揉自己的額頭,“就是不太習慣什麼都不做就能解決一個大麻煩,有些恍惚。”
“就你這個性子,放心吧,以後的麻煩絕對不會少,有的是需要你自己出手解決的。”
應清哽住。
“……離老師,我懷疑你在嘲諷我。”
“為什麼覺得我在嘲諷你?”
“可能是因為,我确實喜歡多管閑事吧。”反正是和離天明,應清索性實話實說,“有時候我自己也會想,總是這樣真的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反正我挺喜歡。”
應清一僵。
“什麼……?”
“我是說你的性格。”
應清這才緩緩放松自己的肩膀。
系統縮在他的頭上,看透一切。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