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明沒打算在自己的小工作室也瞞着和應清的關系，所以應清經常性和他同進同出。

沒多久，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應清不太喜歡在其他人面前展示親密，離天明内心遺憾，也隻得作罷。

他的辦公室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在逐漸進入冬天後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正好投到應清那裡，他總會昏昏欲睡。

辦公室裡隻有鍵盤的敲擊聲和偶爾紙張翻動的聲音。

就在應清再度小雞啄米準備徹底進入宕機狀态時，一道電話鈴聲打破寂靜，應清瞬間清醒。

離天明眼睛沒有離開電腦屏幕，還以為又是哪個合作商，順手點開公放。

“你好，哪位？”

一陣雄渾的中年男子音傳出來。

“逆子！趕緊給我滾回來！”

是離健。

離天明有好一陣沒關注這個人了，上一次知道他的消息還是這人給殷陌蕭打電話，威脅說如果她再不回去就把某個女人帶回家。

殷陌蕭當時忙着店裡的促銷活動，聞言眉頭緊皺着應聲“哦”，反手把号碼拖進黑名單。

當天晚上她還和離天明說起這個事，離天明問需不需要開始打點離婚手續。

殷陌蕭搖頭拒絕。

“不行，公司不能拱手送人，你不感興趣的話就給小洲，或者把你的那份賣掉也可以。”

離天明差點給她當場鼓掌。

“你說話啊！”

一道怒吼聲把離天明從回憶中拉出來，他滿腦袋省略号。

“回去做什麼？”

“你還有臉問？”離健氣得發瘋，“我就說你為什麼突然開始要搞什麼畫廊，原來是為了在外面玩男人！”

“？”

離天明皺着眉就要發怒，早就站在他身後的應清按住他的肩膀，搖搖頭。

于是他冷靜下來，深呼一口氣。

“你說清楚。”

“什麼清楚？快給老子滾回來！”

“誰告訴你的？”

“你管這個做什麼？信不信我把這事告訴你媽！”

“……你先能聯系到她再說吧。”

離天明算是知道他這邊問不出什麼來了，也沒再接着客氣。

“再說了，我回去做什麼？你想見見兒婿？”

應清聽到電話那頭粗重的喘息聲，有點怕老頭就這麼離開這個世界。

但幸好離健比他想象的要堅強許多。

可能是見離天明态度強硬，他轉變策略，強壓下滿腔的怒火。

“你先回來一趟，我和你好好談談，對了，你媽媽她……”

聽他提起殷潇陌，離天明的耐心終于告罄，挂斷拉黑一條龍。

他揉兩下太陽穴，然後叮囑應清。

“我一會兒給你配兩個保镖，我記得你那個系統也有電擊和防禦功能吧，讓祂這些天注意一些。”

應清：？

“怎麼了嗎？”

“我怕老頭子對你有威脅。”

應清吞一口口水。

“不至于吧……”

“原著反派之一的爹你指望着他是什麼好東西？小心一些總沒錯。”

系統在應清肩膀上蹦兩下。

“告訴他不需要保镖，我很強的！”

應清把祂抓在手裡揉，他望着離天明，勾起嘴角。

"離老師，你說的反派是自己嗎？"

離天明失笑，他伸手把應清拉進懷裡，讓人在自己腿上坐着。

“對，現在反派把你抓住了。”

不知道是第幾次突然被屏蔽的系統：……

煩。

……

兩個人都沒有把那通電話放在心上，太陽落山，他們湊在一起讨論搬家事宜。

離煜洲打電話進來的時候，應清正在看雙人床。

“哥！不好了！”他語氣焦灼，“你和應哥的事被媽發現了，她現在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怎麼叫都不出來……”

離天明和應清對視一眼，後者開口道：

“你先别急，慢慢說，阿姨是怎麼知道的？”

“都是我的錯，”離煜洲快要哭了，“我把電話手表忘在客廳就去打遊戲了，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媽拿着它和爸打電話，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離天明扶額。

他還是有些高看離健了，竟然覺得他會選擇綁架應清來光明正大威脅他，他竟然從背後打小報告。

離天明從沒想着瞞殷陌蕭，但絕對不是以現在這種方式。

他氣得牙癢癢。

應清把外套拿給他，出聲催促：

“你趕緊先回家去。”

“那你……”

他伸手推離天明。

“我這就給李添打電話。”

于是離天明不再猶豫，穿上外套往家裡趕。

應清看着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嘴角強撐起來的笑慢慢消失。

他把購物界面關上，也沒有馬上給李添打電話，而是重新在工位前坐下，拿起資料。

……

離天明趕回家的時候，離煜洲在正殷陌蕭門前走來走去。

他看到離天明，仿佛見到了救星。

“哥！你總算回來了，媽她……”

離天明按住離煜洲，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走到門前，擡手敲幾下。

一陣沉默後，把手“啪嗒”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