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迷迷糊糊中睜開雙眼,而後被吓一個機靈。
猛然一巴掌拍開眼前那頭黑色的奇怪物體,應清把身體後仰。
然後就對上自己男朋友和李添有些懵的雙眼。
應清:……?
他的記憶緩緩回籠,終于想起來自己睡前好像是在去機場接應如許的路上來着。
那剛剛自己拍飛的難道就是……
應清略帶尴尬的轉頭,就看見明顯黑了幾個度的應如許捂着自己的頭,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他轉頭看看四周,才發現他們現在是在醫院的停車場。
見應清還有點搞不清狀況,應如許也不再捂着頭裝可憐,拿手在他眼前揮揮。
“哥?哈喽?睡醒沒?”
應清把他的手從眼前扒拉開。
“少貧。”
他撈過自己的外套穿好,站起來伸個懶腰。
“走吧,上去。”
說罷習慣性牽上離天明的手往前走。
應如許強迫自己權當看不見,幾步追上應清。
“對了哥,你還沒說爸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高血壓什麼的,怎麼還住院了啊?”
應清聞言一頓。
“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愛清楚,總之現在應該是暫時沒危險了,你一會兒自己阿姨吧。”
應如許不疑有他,點點頭。
“好。”
護士将他們幾個往裡引,期初應如許沒覺得什麼不對,直到在挂着“重症監護室”牌子的走廊看見四處張望的秦敏。
她似乎有些驚訝于兒子的變化,而後眼裡燃起憤怒,一巴掌就要往應如許臉上扇。
離天明比系統的動作還快,抓住她的手腕穩穩停在應如許腦袋正上空。
“阿姨,你冷靜一點。”
秦敏嘴唇微動,到底沒對着離天明說出來什麼。
她頗有些氣憤的把手掙脫開,再看向兒子的時候,眼睛裡已經蓄了淚。
“是不是隻有你爸要死了你這個做兒子的才會回來?而且還是……”
秦敏突然緊急刹住了車,她看一眼應清,把頭偏開,肩膀微微聳動。
她在哭。
應如許完全被震住,他呆呆地看着秦敏,站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動作。
“阿姨,到底怎麼了?”
最終還是應清主動打破沉默。
秦敏聞言深深吸一口氣,艱難張口回答他:
“肺癌,中期。”
應清對此隻是颔首,沒多說什麼。
“轉院需要我幫忙聯系嗎?”
“不用,你那幾個伯伯一會就到。”
“行,那我就不打擾了。”
應清轉過身,拍拍已經站不住,靠牆才勉強撐着自己的應如許的肩膀,拉着離天明往外走。
在他即将轉彎時,秦敏慌忙叫住他:
“小清……!”
應清停住腳步:
“嗯?”
“你……真的不留下嗎?”
應清聽出她語調裡的九曲十八彎,隻是笑笑:
“阿姨,我不太懂這些,但是……”他看一眼應如許,“不屬于你們的東西,始終也不會屬于你們。”
他沒管身後兩人的反應,拉着離天明離開。
折騰到現在天邊已經微微泛白,和李添碰頭坐上車後,應清開始揉自己的太陽穴。
“離老師,你說這事态發展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了呢……”
離天明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劇情偏離這麼嚴重,系統那有頭緒嗎?”
“祂啊,在剛聽到肺癌倆字的時候就尖叫着要跑去查什麼東西,到現在也沒回來。”
應清現在反倒有些不習慣安靜如水的腦袋,總覺得哪裡少了點什麼。
但系統那邊的事他屬實又幫不上什麼忙,能做的隻有等。
短短一晚上他們已經折騰到有些心神俱疲,應清還好,離天明此時是真有點扛不住了。
應清說着說着感覺自己太陽穴上的手沒了動靜,順着他的臉滑到脖頸處,而後一直停在那裡。
他小心翼翼地移動視線,看到離天明微仰的下巴。
應清緩緩坐起身,把離天明的腦袋輕輕攏在自己的肩膀上,扯過一條毛毯慢慢蓋在他身上。
一個吻落在離天明的額頭。
“辛苦了,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