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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少年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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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也分不清,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錯。

半晌,那木盒的夾縫中忽然掉出一枚似花瓣的金色葉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什麼東西,字迹細小卻看不大清。

司徒善突然奇道:“怎麼……她也有這個東西?”

喬相宜納悶:“嗯?怎麼回事?”

司徒善道:“喬兄,就是我方才被打斷,正要跟你說的事情——我今日撞見一個奇人,身上也帶了這個。”

一個時辰前。

彼時,喬相宜還未撞見王思源——司徒善則在“鬥花冠”的場子連赢三局,大殺四方,搖着叮當響的錢袋,轉眼又到了“花骰”的場子。周圍的人瞧他鴻運當頭,紛紛跟着他下注。

然而,在喬相宜走後,他的運氣爆棚似乎并沒有支撐太久。

有人搶了他的風頭。

有個鎮定自若的人坐在場子中間,幾乎将全場人的運氣全都吸走了。

害得鴻運當頭的司徒善在連赢三局之後又連輸三局,得到了一片噓聲。

司徒善似是很不服氣,他繞了半天,扭了一圈,瞧了又瞧,瞧到了一個熟人——那赢下全場的人,正是方才在點燈籠處跟他們擦肩而過的白須長者。

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一個石凳上,似乎正在閉目養神,并不關心方才輸赢定論,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湊近了看,才發現這人除了過于惹眼的白色胡須以外,其餘的皮囊面相看起來并不老,最多也就算個中年人。或許是他那胡子長得太過桀骜,他那桌子冷清的很,無人願意上前與他搭話。

司徒善主動出擊:“這位兄台,我們單獨來一局嗎?這裡沒人吧。”說着便自顧自坐下了。

司徒善正要開始,卻突然發現那令他感興趣的翡翠扳指這人沒帶在身上,白須人臂彎好好地挂着一抹拂塵。便奇道:“咦,方才你是又将這把拂塵換回來了嗎?”

那白須人聞言眯了眯眼睛,語氣竟是和外貌完全不相符的開朗:“喲……換回來?聽這意思,小兄弟……方才你見過我?”

司徒善點頭:“是啊,當然見過。隻不過你當時走得匆忙,估計沒注意到我。”

白須人忽然笑了笑:“這麼說,還真是湊巧了。在下覺得,人與人之間有兩次相遇即是緣分。你覺得呢?”

司徒善一拍桌子:“英雄所見略同。”

隻見那白須人漫不經心道:“好。梅花開局,五局三勝,小兄弟先請。”

司徒善心想今日鴻運當頭,起碼也要讨個好彩頭。卻沒想到彩頭沒讨到——輸了個體無完膚。

司徒善心中不服,硬是要再來一局,卻見那白須人拂煦微笑道:“小兄弟,你今日的‘好運’已經到頭,莫要再掙紮了。”

司徒善搖頭:“我不信,你且等等。過會繼續切磋。”

這人不過赢了幾局怎麼就這幅欠揍的嘴臉,好像“運氣”還聽他話似的,哪有這樣邪乎的道理?他司徒善今日偏偏就不信這個邪了。

司徒善輾轉去了别的桌子,忽而感到方才“鴻運當頭”的手感又回來了,頓時喜上梢頭,連帶着戰利品回到白須人那裡,又輸了個底朝天。

半晌,司徒善不高興道:“這……啧,邪了門了。”

那白須人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隻擺弄着手心的花骰道:“非也非也,遊戲之道,在于心誠——小兄弟天資聰穎,實有靈性,隻可惜未經人點化,隻一門心思想着赢,自然體驗不到博弈本身的樂趣。長路漫漫,需得潛心修行,方能品會此間真谛。”

司徒善當場翻了個白眼:“什麼‘遊戲’之道?這跟修行又有什麼關系?”

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白須人慢悠悠轉身,不欲理會司徒善的質疑,揮袖之間,頗有仙風道骨、馮虛禦風之勢。他歎了一口氣道:“看來小兄弟從未煩擾過這紅塵諸事,在下不禁好奇,公子……可曾主動争取過什麼東西?”

此句雲淡風輕,卻分明不着墨地點出了司徒善的身份地位——以及心事。

司徒善天生心性單純,甚至有些頑劣,他對舞文弄墨、參加科舉這種關乎家族榮譽的事情完全不上心——他覺得那都是别人讓他完成的事,隻要能“完成”就絕不“做好”。因此,他自然也不會生出,我覺得某個東西特别好,所以我要去“夠”的沖動。

他好像無心任何成就,隻理所當然地被動接受。這導緻他那些頑劣的天性,全都自由奔放地四散開來。

試問,一個将自己的生活重心散成了無數個“錨點”的人,他能夠認真對待什麼事情?

“不認真”就是他對生活的态度。

可那又怎樣?隻要他開心就好。

半年前,因為頑劣鬧事被送回元京的司徒公子,在經曆了某次驚心動魄的冒險後,終于開始心有餘悸地後怕:我是不是讓家裡人擔心了?我還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嗎?

他終于想起要履行家族的職責,嘗試老老實實當一個“花瓶”,看看能不能“開枝散葉”,以博取姐姐們的同情,看清自己究竟有沒有可利用的剩餘價值。所以他才會那樣“委屈裝死”,他一面想将事鬧大,一面又嫌鬧了也不得勁。

他近乎是擔驚受怕又惶恐,生怕自己做錯了事又被責罵。與此同時,他又期盼着自己再折騰出更多的動靜——要是真一切聽家裡安排,他還有幾天好日子可過呢?

如今,白須人問他:你想要什麼?你就沒有什麼主動想做的事嗎?他竟一時回答不上來。

司徒善看似愚鈍無方寸,卻暗自聽懂了那白須人的一點玲珑心思:公子連一個小小的“遊戲”都不認真上心,那又能做成什麼事呢?

他沉默了好長一陣。待理清思緒後,立即向那白須人作揖道:“仙人高見!果真為我指點迷津。敢問仙人師承何派?他日我必登門道謝,隻求能拜入先生門下,虛心求道。”

那白須人搖了搖頭:“小兄弟說笑了,在下可不是什麼高人,更沒有那個誨人的資格。”又揮了揮拂塵,“我赢了你的錢,你若非要來找我算賬,我們自會在春分當日重逢——如此,在下先行告辭了。”便轉身消失在燭火惺忪處。

他離去時,那拂塵間隙落了一片花瓣似的絮物,不大也不小——和王思源掉下的那枚“金葉子”形貌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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