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之下,摩琅君向喬相宜深深地看了一眼,卻見對方毫無領會,一副要連他一塊拽走的樣子。摩琅君幹脆将眼一閉,幾塊巨大的石闆隔空飛來,在三人與他之間橫亘開來。
三人措手不及,以為要被亂石砸中,卻發現穩穩地落在了石闆上。
此刻,整座地底空間搖搖欲墜,地面的龍紋被方才侵入大量灰塵掩蓋,徹底遭到了侵蝕。俄頃,大量的建築碎片浮起,重新組成了一個嶄新的“蒼龍”。
被強行送出去的三人碰了一鼻子灰,掉落在了司徒府的後院裡。
司徒善比較“幸運”,再次落在了他熟悉的方形魚池中,和胖頭魚面面相觑。
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這次他從欄杆上爬起時,四周的石柱随着方才的的震動一同碎裂了,濺起了一層巨大的水花。而随他一同甩飛出去的胖頭魚,還沒落到地面便如泡沫一般“啪”地碎掉了。
不遠處,找了顆樹穩住的喬相宜心想:“太好了,朔風門的那個能遮天蔽日的‘矩陣’還沒有波及到這邊。”
轉念又想:“不對勁,沒有波及到這裡,還有有一種可能……便是摩琅君所說的,靈軒的‘修複’還在進行。”
“修複”還在進行——也就是說,這裡的一切景物随時可能改變位置,包括他們自己。
這時,王女俠的喊聲從不遠處傳來:“不是吧,這邊的黑洞怎麼越擴越大了?救……救命!”
喬相宜立刻扔出一把紙人,和紙人換位後,他尋到了王思源的位置。
王女俠落在了司徒府别苑的角落,整個人落在了一處裂開的檐柱上。喬相宜将她拉出時,隻見方才卡住她的檐柱已經冒出了一縷黑煙,而她的整隻手臂都被染上了顔色。
再一怔,方才還冒着黑煙的角落再次深深地陷了下去,整座建築像是從上方砍了一大半,露出了尖銳的角——司徒府所有的房子都被掀了頂,隻剩下嶙峋的架構。而四周的地面已然開裂——巨石成了一片“黑洞”中的“孤島”。
與此同時,四影的“矩形結印”雲湧霧集,遮蔽了大半天空,将方才“自我修複”的魚池卷到了另一頭,喬相宜二人被卡在了兩個陣法的中央,哪裡都去不得。
喬相宜連忙拉着王女俠離開:“快走!再不走,連我們也要被‘修複’了。”
同一時刻,司徒善連着他所處的地面,和那碎了一地欄杆的的魚池,從後院中央“移動”到了西南角的銀杏樹下,他的面前,又顯現了一隻嶄新的“魚池”。
一步錯即深淵——此番景象,終于有了幻境中的意思。
這時,沉寂了半天的司徒善突然被轉移到了二人前方不遠的假山高處,他對下方的逃竄的二人道:“快上來,這裡安全!”
喬相宜和王思源随司徒善爬上假山後才發現,這些“黑洞”——哦不,這些“修複”都是從地面開始,蔓延到高處的建築物确實還需要一定時間,且到了此地後,連王女俠手臂上的黑煙都消除了大半。
王思源長舒一口氣,對司徒善道:“……你倒是鬼點子多。”
司徒善嘿嘿一笑:“那是,也不看此處是誰的地盤。”
也不知是這話觸了黴頭還是司徒少爺天生幸運加持,他剛說完這句話,就感到腳下一滑,整個人刺溜一下失去重心——多虧王女俠和喬相宜反應及時才将行至邊緣的他拽住了——司徒善當場表演了一個“倒挂金鈎”。
王思源一隻手扶住地面,一隻手勉強夠住了司徒善掉下去的靴子,喊道:“又怎麼了?你不是說這裡安全嗎?”
司徒善眼冒金星道:“不是……是我不小心……踩空了。”
王思源道:“……行吧。那麼司徒少爺,麻煩你下次出門打架别穿這麼滑溜的鞋行嗎?我快提不住了。”
喬相宜則艱難道:“司徒兄,你不要亂動,你褲子上的金線纏住我的衣服了,再動一下,你就要名節不保了。”
“名節不保”倒是其次,司徒善是頭朝地,要是這樣掉下去,保準一頭紮進正在迅速擴散的“黑洞”裡,成為被“修複”好的花鳥魚石。
三人挂在了假山高處搖搖欲墜,面對着黑雲壓城,仿佛成了狂風中的一節藤蔓,隻能靠彼此的“不放棄”抵禦風寒。
但,風寒豈會因人心而潰散?
隻聽“啊”的一聲,司徒善的靴子離了體……被重力反推的喬相宜和王思源跌落在地。
喬相宜心道:司徒兄……掉下去了。
那麼,我也要死在這裡了嗎?
*
與此同時,地底,陷入黑暗的摩琅君面對着滿目瘡痍,陷入了沉思。
摩琅君的“摘星之卦”,除了利用“摘星”本身的特性,剩下的一半達成條件,需要用蒼龍陣眼的靈氣澆灌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