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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又驚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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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摩琅君收回了龜甲。面具再次阖上,少年的眼睛藏于漆黑的孔洞下,看不出情緒。

“怎麼會是這個結果?”摩琅君喃喃道,“龜甲沒有反應。也就是說……占蔔失敗了。不管是幻海盟、還是元京,似乎都沒有關于‘符傳先生’的線索。”

“不可能!”喬相宜道,“他,他不可能沒來過元京!”

摩琅君道:“喬公子,或許你所言不假。但占蔔出這個結果,我也感到很抱歉——可能,幫不上你的忙了。”

從這一刻起,雙方的氛圍出現了十分微妙的變化。原本“知無不答”的摩琅君變得謹慎且沉默,而喬相宜也細心地發現了這一點。

“摩琅君……”往常溫言和氣的喬相宜語氣有些不安,“我當你是朋友,所以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你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麼對于方才的占蔔結果——于情于理、你不應該對我有所隐瞞。”

半晌,摩琅君才道:“喬公子,我先前提過,仙門是個有秩序、或者說有許多規矩的地方,莫說四大仙門各自有各自的立場,連各個門派内部都有一些能談論的、和不能談論的禁忌話題。有時候,沒有結果……也是一種結果。”

“你是想說,”喬相宜打斷道,“或許‘符傳先生’屬于幻海盟内部不能談論的話題,所以占蔔才失敗了?”

他覺得這個理由十分好笑,但摩琅君默認的态度反而讓他笑不出來了。

元京是這世間靈氣最足的地方,如果連元京都沒有任何指示,那麼能說明什麼呢?

從長樂鎮到元京,喬相宜走了太長的一段路,但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喬相宜忽然冷冽地意識到——他恐怕是進不了仙門了。

喬相宜:“不好意思,這個回答我不能接受。摩琅君,若你今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想……我是不會走了。”

說着,他展開了手中的折扇,幾隻沾染了墨色的紙人撲向了摩琅君方才阖好的龜甲面具。摩琅君猝不及防,與此同時,“不擅戰鬥”的少年人手臂上殘留的“摘星”花紋湧動、呼之欲出——

“摘星”在張口咬住喬相宜手指的瞬間僵硬了一下,下一秒,被罡風扇斷了頭顱……餘下的幾隻“摘星”聞見了血氣,忽然瑟縮地退回摩琅君的手臂,恢複成了一條原始的圖騰。

摩琅君向後撤了一步:糟糕!他忘了“摘星”與這人達成過“血契”這回事了。

“摘星”兵敗如山倒,摩琅君霎時落于下風,眼見那把鬼畫符的折扇再次瞄準了自己……折扇劃開了龜甲的裂縫,少年來不及閉上在占蔔時必須虔誠勿視的眼睛——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道夾雜着暗紅的青光。

那道青光不依不饒:“摩琅君,請跟我說實話!”

眼神對視的一瞬間,喬相宜捕捉到了對方意識的縫隙,他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祈求從這一點縫隙中窺見摩琅君方才沒有道出的真相。卻在恍惚間躍入雷池,侵犯了對方的記憶。

他沒有看見自己想要的東西,反而看見了……一些更為隐秘的過往。

深宮院牆後,暗藏少年無盡的孤寂;在掌聲和争議聲中,少年一遍遍确認自己的生存的價值,努力扮演人間的生機和人們心中敬仰的神明,卻在“仙器”這個異物介入後,又陷入迷惘和懷疑;四大仙門圍繞“信仰”與“仙器”暗自争鬥,與此同時,遙遠西境的回聲打破了蒼龍星象的平靜;靈軒的危機中,少年以身為注,直視“蒼龍”的眼睛,祈求從古老的信仰中得到肯定,卻殘忍地瞥見了深淵——自己與蒼龍的命數将盡。

等等,摩琅君……蒼龍的切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說,幻海盟不能輕言他人命途嗎?為什麼還要涉險窺探自己的命數?

原本掌握意識主導權的喬相宜在摩琅君的意識中舉步維艱,不同于柳飛絮那隔着面紗、塊狀分散式的記憶,摩琅君的記憶如漩渦般,每一寸都窒息地交織在一起,越往後看……則越有一種身将就木的死寂,幾乎要将侵入者困死在這裡。

喬相宜想:這就是摩琅君的記憶嗎?一個人的精神究竟一直在承受着怎樣的壓力,他的記憶才會有這樣攝人的威力?

就在喬相宜的意識即将被困死的瞬間,心芥内,一道電光落下,打落了喬相宜手中的扇子。立時,冰淩的湖面上裂開細紋,方才陷入驚悸的二人頓時回過了神。

“‘入畫儀式’不準攜帶武器——沒人教過你規矩嗎?”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徑直砸向冰面:“摩琅君,是你們幻海盟的人沒提前檢查嗎?”

喬相宜狼狽地跪了下來。心道:那道聲音是——石頭……不對,曲晏清?

“心芥”不是包廂嗎?為什麼曲晏清會出現在這裡?

摩琅君隻記得方才命懸一線,并不十分清楚那場記憶的入侵。他穩了穩心跳,心中暗道:曲師兄……确實不在這裡,是“煙波鏡”的感知延伸到了這裡。随即整理了下衣襟,對着杳無人煙的冰面鞠了一躬:“多謝曲師兄……救命之恩。”

直到這時,喬相宜才如夢初醒:自己方才,究竟幹了什麼?

自從離開賀州城後,他一旦情緒激動,似乎就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上一次,是路千河替他保守了“秘密”。這一次被仙門的人現場抓包——那麼,他會受到怎樣的處置呢?

曲晏清的聲音繼續無情地砸向冰面:“摩琅君,看來你的面叙環節結束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摩琅……”跪在湖心亭中央的喬相宜似乎還想喊住摩琅君說些什麼,卻在下一刻感到眼前景色驟變——歲暮天寒變成了深山幽谷,冰面變成了野草地、原有的裂痕處絮絮飄落了幾根不知名的羽毛。

“果然……上一次見你,我就覺得這把扇子有問題了。”摩琅君的面容随着景物的遷移,演變成了一對兒熟悉的死魚眼。

那人——曲晏清踩過松軟的土地和羽毛,語氣卻比方才的冰湖還要寒,“朋友?你對每一個人都這樣說嗎?然後再趁其不備、反将一軍……呵,在‘入畫儀式’中刺殺考官,你果真是想死想瘋了。”

喬相宜失神地望向草地,忽然意識到——曲晏清雖然嘴上說自己想死想瘋了,臉上也全是威脅和質疑,但以此人的本領,他明明方才就有機會殺了自己但卻沒有,那麼實際上相當于……曲晏清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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