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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冬日篇四十 獻祭的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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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七番棋賽中最難的是什麼嗎?”

腦海裡忽然響起亮的聲音,那是多年前,他們某次在棋院聊天時亮說的——

“七番賽最難的不是第一局,而是新人,在某一個時刻,就意識到自己可能赢不了四局,沒辦法發揮出自己的最佳水平。”

“挑戰者必須接受這個現實,接受自己會被擊潰,仍要去下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直到結束了為止。”

光閉了閉眼,深深呼吸。

光将那枚黑子握在指尖,忽然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非赢不可——他要做的是,在這盤棋裡,學習。正如佐為在賽前提醒自己的那樣。

于是光落下了一手局部退讓的棋,”擋“,保住了右邊的一塊黑勢,同時犧牲了一角。

這一手棋一出,所有觀戰的職業棋士都愣了一下。

“進藤退了?”訝木喃喃。

蘆原沉聲說:“進藤君清楚現在不是拼勝負的時候了,他判斷清楚局勢,選擇了保存體力。”

***

賽場上,緒方瞥了光一眼,眼神一動。

他當然知道這一手意味着什麼。

一個少年棋士,在極度疲憊中依然做出了最有判斷力的一手。

光不再執着于赢這一局,而是在修建戰線,争取在現有的局勢上争取更多的實地。

緒方意識到:哪怕這一局光終将落敗,他也會帶着清醒的意識走出棋室,帶着他學到的繼續前進。

***

這盤棋在第235手時,宣告結束。

光在算清楚實地時,就艱難地低頭了。他微微顫抖着,輕聲說:“我……我認輸了。”

“謝謝承讓。”緒方冷冽地說,語氣裡并沒有勝利者的驕傲。

光沒有立刻站起來,隻是盯着盤面,坐了一會。

緒方看着光,隻說了一句:“你堅強地撐了下來。”

這句話聽着嚣張,語氣裡卻沒有嘲諷,也沒有憐憫。

光聽得出來,這是一位頂尖的棋士,給予挑戰者和後輩的最誠實的評價。

光擡起頭,不服輸地注視着緒方,眼神像燃盡後的灰燼裡閃着一點點火星,在瑩白的飄雪中閃耀着。

就像曆史上衆多參與七番賽的新人那樣,光下出的這一盤棋,在封棋的第二天中盤認輸了。這确實是“獻祭的一局”。

但是,光知道,他沒有倒下。

未來迎接着他的,還有六盤同樣規格的棋局。

光不甘地握緊了折扇。

我一定會找到節奏的。未來,這六局棋,一盤會下得比前一盤更好!

***

“什麼?第一戰打完了,我要看進藤的棋譜!”洪秀英叫道。

彼時的東京,韓國的記者帶來七番賽第一戰結束的消息,洪秀英立刻一站起來,高永夏也擡眼看記者。

“你們等一下,我拜托日本棋院出版部的人打印棋譜。”韓國記者說。

韓國隊的人今天又和佐為約好了下棋。塔矢亮和倉田、還有吉川九段都到了,早上,佐為和崔成煥九段下着下着,就被日本棋院理事叫走了,說是一些國家隊棋士比預定時間提前到了。

日本隊選手在樓下彙合,他們都穿上了傳統的和服禮服,配合着一起工作。這些,他們都準備好了。其中,穿得最隆重的佐為和亮。

佐為用緞帶把紫色的長發都束了起來,戴着立烏帽,身穿一襲織金的绯紅色鬥篷,裡面穿着雪白狩衣,狩衣上繡着簇簇紅梅,盛意恣肆,绮麗的衣袂飄揚,腰間束着銀色的腰帶,風姿綽約。

而塔矢亮則穿了淺青色紋付羽織,配以藍色和服,色調沉靜内斂,與他一貫的冷峻風格極為契合。站在佐為身側,他整個人如同寒玉般清朗。

倉田和吉川八段也穿褐色和黑色的禮服,顯得非常貴重。

大廳正中央鋪着紅毯,兩側牆上懸挂着各國棋院的旗幟,風一吹便輕輕晃動。佐為一身華服站在中央,仿佛從曆史繪卷裡走出的王者。

“藤原老師,有了您在,我們日本隊就不怕沒有臉面了。”倉田和佐為一向相熟,此刻笑着。

“我想日本隊無論如何也不會失禮的,大家的實力都擺在這裡。”佐為溫潤一笑。

“桑原本因坊晚點會過來。我們先開始接待工作吧。”棋院理事對他們說,“要是有些雜活做不完,我們就聯絡後輩過來幫忙。”

“我們關西棋院的後輩也在,他們說希望能協助日本隊工作。”吉川九段說。

酒店大門敞開,台灣、香港、馬來西亞、新加坡、德國的棋士們相繼都來了,他們和佐為一對上眼睛,露出激動的表情,然後紛紛鞠躬。佐為一行人也和他們鞠躬。

“這就是sai!當代圍棋第一人!”

“是啊!他看上去比電視裡還要俊美!”

“好不容易來到日本了,我一定要找機會和他當面下棋!”

一時之間,酒店大堂相當熱鬧,不一會兒就擠滿了世界各地的棋士們。

他們雖然國籍、膚色不同,但是眼裡閃爍着對圍棋的熱愛。全部人都充滿熱切地看着佐為:

“藤原老師!有沒有機會和您在賽前下棋啊?”

“藤原九段,我們可以抽時間下棋嗎?我怕在正賽上單靠抽簽遇不到您……”

……

大家都在說。

韓國隊的棋士們從樓上看過去,能看到佐為被其他國家的棋士們團團圍了起來。

有人舉着手機偷偷拍照,有人捧着棋譜本在翻,有的年輕棋士興奮得連耳朵都紅了。“他笑了耶!”“剛剛和我說話了!”低聲讨論不斷地擴散,每一張臉上都帶着既敬畏又激動的神色。

佐為站在一片耀眼的鎂光燈之中,神色始終甯靜,卻又隐含笑意,仿佛已然習慣衆星捧月的場面。

場面一度喧嚣不已。後來,亮和佐為在整理着時間表,想配合其他棋士的要求,看佐為什麼時間在賽前與他們私下對局。

“藤原老師,也太受歡迎了吧!”洪秀英在樓上看着這盛況,捏把冷汗。

“是啊,幸好我們提前過來找藤原老師下棋了。”崔成煥九段苦笑。

身為東道主國家隊,日本方所有人都在樓下大堂裡忙碌着,韓國隊想找佐為下棋也找不到空隙了。

***

韓國隊的人們在複盤佐為的棋局,一邊等着似乎不會再有空抽身過來的佐為,就這麼讨論到了下午。

剛好棋聖戰七番賽第一戰出了結果。

日本棋院出版部的人給韓國記者拿來了進藤VS緒方的棋譜。

洪秀英立刻迎上前去,迅速地接過新鮮出爐的棋譜,說不出話來。

“進藤光這七番賽第一局,開局非常出彩,還以為他多有能耐,沒想到中盤一斷開,後面節奏被打亂,進藤的黑棋就撐不下去了。”高永夏來看棋譜,直言不諱。

要永夏承認自己很在意進藤光,甚至也在暗地裡看好進藤光,是不是不可能的呢?洪秀英心想,然後看到高永夏不置可否地聳肩。

“沒有你說的這麼糟糕,我覺得兩人都在這局中展現出了實力啊。”洪秀英皺眉。

“進藤發揮得還可以,就是後面有些力不從心,可能是腦力透支了吧。”安太善看完光的棋譜後,給出了客觀的評價,“日本的七番賽不容易打,你以為是我們韓國的快棋賽啊!他們一局要下兩天。”

“是啊,我先前聽說過日本的頭銜七番賽是很有他們特色的異地持久戰,是棋士的精神煉獄。”崔成煥九段說着。

“秀英,這執黑的進藤光,就是那天見過的另一個少年?”俞昌赫九段也過來。

他和崔成煥九段不算太關注日本的新生代。他們都曉得佐為雖然沒有門下研讨會,但是有一名學生。他們還以為那個學生就是塔矢亮,畢竟佐為和亮之間的相處那樣有默契。

後來洪秀英糾正了他們,佐為的學生是進藤光,而塔矢亮是後來才跟着佐為學棋的——這些都是洪秀英默默關注着日本棋院官方出版部的信息,才會了解得這麼清楚。

“進藤才是藤原老師的學生?”俞昌赫和崔成煥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天在首相府見過他,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啊……和塔矢差很遠。”

“人不可貌相,進藤在棋力上和塔矢亮一樣厲害。”安太善說句公道話,“看進藤下的棋譜就知道了,他是個了不起的對手。”

洪秀英把光和緒方下的棋譜遞給前輩們,心想:進藤光,你還有六局,在賽場上的你,一定要撐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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