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清計劃沒成功,岑讓川接到一通電話後沒有心思撫慰他,沉默地到一旁繼續做門。
好不容易就快要得手的銀清被晾在那不上不下,憋得他當天拿起鐮刀重新打理花園,去花農那買了花籽回來種。
以前見不着人,日日想,夜夜想。
現在人就在他身邊,看得見吃不着,别提多難受。
小門修好時天已擦黑。
銀清對着那小藥瓶子長籲短歎,順帶端上來一份黑暗料理。
魚苗版仰望星空。
焦黑的面、死不瞑目的小魚仔、不詳的粉末……
岑讓川:“……”
還不如吃小作坊外賣。
她目光移到一旁的藥瓶上,銀清也随着她的目光去看。
“别看了,不是你想的那種“藥”。白果磨成粉,加了點活血的草藥,短時間内會覺得燥熱。”銀清說完,把剩餘粉末倒進自己面前的白粥。
岑讓川瞪他:“你莫名其妙讓我吃這東西幹什麼?”
“一來,我想要。愛和欲你總得讓我滿足一樣。”銀清放下勺子看她,“二來,你來這前些時間,受驚過度,這幾日雨季不斷,容易導緻行經阻塞,氣血虧虛。”
岑讓川還是懷疑:“真不是那種藥?”
“後廚有我研磨後剩餘的草藥,你可以去看看。”
她不認識草藥,看了也沒用,但确實感覺白日裡有點發熱,過後并沒有什麼特殊感受。
岑讓川放下一半的心,去品嘗那盤仰望星空。
很怪的味道……
為什麼是酸的?
岑讓川吃到一半,痛苦面具還沒撤下,銀清開口說:“對了,這些小魚老闆說是觀賞魚,五塊錢一條。”
“……”岑讓川從嘴裡拖出一根長須須,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叫什麼雪仙子的魚嗎?!
“我本想放進池塘,但是池塘裡有東西了。這些小魚放下去也是死,我就想不如把它們做成菜。”
岑讓川沉默。
觀賞魚做成菜,真有你的。
幾千塊的金龍魚到他手裡都能做成一盤菜。
真可謂是衆生平等……
不過,池塘裡有東西?
她經過那的時候……
空空蕩蕩不說,池塘裡隻有水。
黃土暴露,野草叢生。
銀清修繕了一半還沒真正動工。
月光冷冷清清灑下。
四周無光,手機燈光照進池塘不知怎的,白日裡明明清澈見底,此刻黑夜看去卻格外幽深。
裡面像是真的有什麼東西在動,無風靜止的環境下,水面卻總有波濤湧動。
岑讓川本能感到不安,她關掉手機燈,打開手電筒。
“它不想讓你看到。”銀清倚靠坐在回廊下的木椅上,半個身子探出去。
他的手腕從衣袖中伸出,撒下幾片葉子。
本就拉扯浮散的月色愈發支離破碎。
黑洞洞的池塘恍若巨物的深淵大口。
撒下的銀杏葉在水中旋轉,忽然一下子就像被吸進黑洞,消失不見,水面恢複平靜,無波無瀾。
岑讓川腦門上滴下一滴汗:“它……吃人嗎?”
“什麼都吃。”銀清笑笑,“挺好的,你隻要不掉下去,它在能清潔水源,會讓宅子裡的生态更好。”
“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魚啊。”
算了,他說好就好吧。
就當養個淨水器。
岑讓川決定以後不走這條回廊,為了小命着想,她甯願去走回廊下那條小路,好歹有牆隔着。
她想到什麼,問銀清:“我到這之後能看到鬼是怎麼回事?還有你之前總說攢功德,我究竟要怎麼攢?飼料店那次算攢功德嗎?”
“去喝茶嗎?我慢慢和你說。忘了,宅子裡除了桌椅闆凳,什麼都沒有。唉……”銀清惆怅地歎口氣,“茶盤茶具沒有,筆墨紙硯沒有,棋盤棋子沒有……”
岑讓川哪會聽不懂他的話:“我帶你去買行了吧,走。”
果然,銀清擡起頭,理好袖口:“嗯,走。我說的那些隻要我們徒步走上兩個時辰一定能買齊。”
“……兩個時辰?”
換算時間,不就是四個小時?
大晚上的他搞拉練呢?
岑讓川想到自己還要買電器。
破宅子現在就隻有電視機,後廚生火都要靠柴火。
她幹脆拉着他出門:“不帶你去買那些東西,我帶你去買手機。”
小鎮做生意的除去一家是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其他店大多是九點就開始陸陸續續關門。
而在大城市,九點,夜生活才剛開始。
岑讓川帶着銀清,緊趕慢趕,在手機店閉店的前五分鐘終于到達。
店主此時已經在關閉店内燈光。
她忙喊一聲:“老闆,買手機!”
店主一看是她,樂了:“小姑娘,手機不會又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