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現代玉具(shi)。”
“那這是什麼?”
“标題寫着呀,手铐。”
“行,這個又是什麼?!”
“束縛帶。”
“退掉!”
“不退……”
兩人僵持不下。
岑讓川妥協,在搜索欄裡打下三個字:“我給你買這個,你自個玩。”
她最近實在沒心情,還得把網店搞起來。
而且她有預感,劉締那件事還遠遠沒結束,甚至是剛開始。
銀清不說話,哀怨又委屈地望着她。
岑讓川以為他不滿意,在搜索裡又打上四個字,一看價格,收回手機。
“你不喜歡跟我做嗎?”銀清直白地問。
岑讓川正喝礦泉水,聞言差點沒嗆死。
她在主屋小樓二樓書房,一盞小台燈照在桌上,鍵盤上水滴閃閃發亮。
銀清坐在她身邊,看她慌慌張張把叫筆記本電腦的東西倒扣過來,用紙巾迅速擦幹噴濺上去的水,他默默給她扯紙巾擦去桌子上其餘的水。
岑讓川覺得自己已經很老司機了,遇上銀清這種不知道是天然還是腹黑的角色,仍然不夠格。
“你把附上願望的東西寫好紙條裹緊,放進小盒子裡,埋在樹下過一晚上再挖出來就可以用了。”銀清低落道,“我今天買的東西,你要是覺得沒用,就退掉吧。”
說完,他起身,從窗戶鑽出,眨眼間不見蹤影。
沒了他,岑讓川正好能把網店重新搞起來。
她曾經在工作的時候為了多賺點錢,經常拿不值錢的邊角料雕刻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放網上賣,生意還算不錯。
後來被前老闆劉慶遠看到,以她工作不飽和為由取消了午休一小時。
一邊用保守派的目光批得她一文不值,一邊拿她的作品機雕量産售賣。
學玉雕的環境老思想充斥在界内,沒有辭職一說。
普遍認為,學徒在師傅手下學習三年,才能真正出師。
說好聽點是學習,說難聽點就是當黑奴白打工。
岑讓川機靈,偷師半年學來的技巧經過自己融會貫通,才一年已經學到精髓,興緻沖沖地和玉雕老闆商量把三千塊工資往上提一提。
劉慶遠當時就不樂意了,叼着煙,厚重的嘴唇裡吐出煙圈,就跟茶盤裡癞ha蟆茶寵噴幹冰似的,連鼻孔都往外冒煙。
他欺負她當時年紀小還是個女孩,裝作語重心長說:“讓川啊,不是公司不願意給你漲工資,是你還差點火候。你隻要好好學,好好幹,公司不會虧待你的。這不,再過段時間會有比賽,你專心學,到時候你也會參賽。你就是公司未來新星,等公司起來了,你也能成為元老不是。我相信全體員工們一起努力,未來絕對有前景。當然,也會體現在你的工資裡。”
說完最後一句,劉慶遠意味深長地給她一杯茶,囑咐她好好幹。俨然一副要把她培養成玉雕界未來之星的模樣。
岑讓川那會剛畢業不久,這餅她還真吃了。
又幹了兩年,才逐漸清醒。
正要辭職,就收到繼承兇宅的電話。
她當時辭職的心情别提多暢快。
劉慶遠不肯放她走,說當日提起必須三十日後她才能走。
她當時進這家玉雕工作室沒簽合同,沒社保,還沒帶薪假期,工作室已經是違法經營。
岑讓川二話不說當着劉慶遠的面撥打勞動監察大隊電話12333。
正想着,她手機震動。
屏幕亮起。
【工行提醒:劉慶遠給您轉賬140,000,備注,賠償。】
岑讓川眼睛都亮了,拖了幾個月,勞動仲裁的賠償終于到手。
她截圖給閨蜜蘇葉,說自己終于拿到了應得的。
打完字,她下意識想找銀清說話。
才反應過來,他出去了。
算了,拿到賠償款。
他今天花出去的四千三就不退了吧?
岑讓川重啟自己晾了一年的網店,挂個公告。
[川貝:今天重啟~有喜歡的親們可以再次下單~每個産品可備注一個小願望噢,會有奇迹發生~]
她迫不及待去開自己行李箱,裡面有一袋用瑪瑙玉髓之類,雕刻了貝殼珍珠、狐狸青蛙等等立體又Q萌的小玩意。
岑讓川挑出三分之一寫有關學業事業,三分之一寫愛情家庭,還剩三分之一先空着不寫。
做完這一些,她迫不及待用皮筋把紙條和雕刻件緊捆住,把它們放進桌上一個木匣子裡。
下樓聲咚咚咚響起。
天色還未黑透,岑讓川想去找鏟子,卻發現銀清已經為她挖好一個洞。
不大不小,放個木匣子正好,洞旁邊還有個小鏟子。
還挺貼心。
岑讓川埋好匣子,用鏟子鋪平,在樹下喊了聲:“銀清?”
沒人應她。
風輕輕吹過,滿樹綠葉沙沙作響。
後廚方向有炊煙升起,她聞到了點飯香。
他又在搞新發明了?
她沿着鵝卵石路走去,沿途低矮的石燈柱發出微弱的光芒,卻足以照亮路途。
岑讓川驚訝,沒想到銀清連這個都修好了。
原以為會面對創新晚餐,沒想到今晚還挺正常?
西紅柿炒雞蛋。
絲瓜湯。
簡簡單單。
她驚訝地吃完一頓,味道有點重……
到了夜裡。
她躺在床上。
想着自己這一天明明什麼都沒怎麼幹,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呢?
她迷迷糊糊間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