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裡多出了個東西。
雖然看不見,但能明顯感覺到。
飼料店老闆的家人應是看到什麼所以才會倉皇逃走。
讓鎮子上對于兇宅愈發諱莫如深。
手機店店主發來消息,飼料店老闆家人每天都在離兇宅最近的地方蹲點。
可是,蹲她幹什麼?
岑讓川百思不得其解。
銀清自從上次被她拒絕後一連好幾天都沒現身。
要不是每日飯點,後廚都會準時出現飯菜,她都要以為這宅子裡隻有她一個人居住。
她要是因為忙網店和宣傳的事忘記吃,他還會以黑貓的形态蹲在窗口靜靜看她。
到了晚上,時間開始有點難熬。
床上出現手掌印後,岑讓川沒敢再接着回去睡。她買了個折疊床,就睡在銀杏樹旁邊,銀清像是知道,每晚會以黑貓的形态陪她,就是不說話。
這幾天她也忙得不可開交,沒有主動找他。
宅子裡安置必備電器,空調冰箱熱水器等等又是一大筆錢。
銀清買的快遞也到了,堆滿主屋小樓一層。
買下它們的主人似乎已經忘了自己買過東西,那堆快遞堆滿一樓愣是沒人拆。
岑讓川偷偷摸摸從宅子小門出去,避開飼料店老闆家人。
去附近的快遞點談完網店快遞費,又寄完一小批快遞後回到宅子的主屋小樓。
“銀清?”她刻意站在樹旁喊他。
沒有動靜。
“你的快遞都到了,趕緊出來吧。”岑讓川支起耳朵,“我們一起拆。”
前半句話依舊沒動靜,後半句話頭頂有了一點動靜。
無風的環境下,一片樹葉盤旋下落,搖曳着落在石桌上。
岑讓川不由想到幾天前他離去時候的最後一場對話。
他問她,是不是不喜歡和他做。
她忙網店的時,沒有搭理。
他重欲,究其深層原因,更像是一種飲鸩止渴的缺愛行為。
一場歡愛,占據的時間并不長。
他卻能隻能一次次用這種方式,填補過去的孤寂。
他說,愛和欲你總得讓我滿足一樣。
她前世今生沒有給過他愛,那麼就必須滿足欲。
是這樣吧?
岑讓川想着,忽然想知道銀清之前的事。
千年以前的他,究竟是什麼樣子?
不過,現在他不願意見她可怎麼辦?
岑讓川歎口氣:“你買的玉具(shi)那些我沒退。”
一句話,她立時聽到樹的另一側輕飄飄的落地聲。
枯葉被踩出細微聲響,馥郁的草木香氣彌漫。
他繞過銀杏樹,目光明亮:“你真沒退?”
幾天不見,他沒有太大變化。
淺灰色龍紋上衣白褲子,半紮發,倒是多出幾分雅緻。
“沒,你去拆了就知道。”她把口袋裡拆快遞的小刀遞給他。
“一起嗎?”
“一起一起。”
四千三,目測五十多件快遞。
紙皮箱堆起來都夠十幾塊錢。
銀清一邊拆一邊問:“你怎麼不去見飼料店的家人?”
岑讓川無語:“我又不是活膩了,去見他們做什麼?”
“他現在還不能相信自己已經死去,逃出來了,遲早會找到你的。不如你去他的墓地看看?”
“這事先放放,我問你件事。”
岑讓川沒說完,銀清已經回答她:“你在山上見過的女鬼也跟來了,前幾天她跟你一起睡覺。我看你太害怕,就來陪你……”
話音未落,岑讓川掄起胳膊直接給他一個鎖喉:“我就知道她在!你怎麼早不說!?這幾天你還不出現,就讓你那破貓形态守門有什麼用!”
銀清順勢倒入她懷中,微微仰起頭,像自願挨近。
他擡起手,撫上她的臉,聲音平靜:“我就算以現在的模樣去守着你也沒用,我看不到,隻能用分身。”
“看不到?”岑讓川放開他,疑惑地去看他眼睛。
他微微斂眸,視線落在她唇上:“視力時好時壞。”
“你把你掌管視覺的分身也分出去了?!”
近看他的雙眼,岑讓川根本發現不了任何問題。
偏細長的眼眸裡,琥珀色虹膜如被夕陽照染的金色潭水,盛滿璀璨細碎金箔。金棕色睫毛根部是較深的棕,宛如潭水邊生長的植物,包圍在水邊。
現在這雙眼睛,正倒映出她的影子。
“分出去了。”他望着她,緩緩轉身,衣擺下,一截白皙如玉的腰若隐若現。他說,“不然,每日都想看你。”
岑讓川按住他即将親上來的動作:“有沒有辦法……把她弄出去?”
“我隻能讓她遠離小樓,呆在池塘附近。可你遲早會碰上她。”
“遲早?”岑讓川雖然有直覺自己會跟女鬼扯上關系,但被他這麼直接說出來還是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大概……不久?她會是你第一個大單客戶。抱歉,我現在五感不全,不能像以前那樣給你來一卦。”他說完,暗示性地用臉蹭蹭她。
工具到齊,比起千年前似乎更加精緻。
他想讓她在他身上試試。
可岑讓川皺眉沉思片刻,不顧他的暗示,抽出手機給劉慶遠發了條微信。
[岑讓川:老登,你還活着?]
對面秒回。
一個紅色感歎号蹦出。
[您已不是對方好友,請發送好友驗證。]
約莫是好幾天沒見,銀清比起幾天前愈發纏人,恨不得就在這推倒她吃上自助餐。
岑讓川沒再像之前那樣态度冷淡,讓他纏,一隻手卻不讓他更接近:“我問你,飼料店那個怎麼解決?”
“去他墳上埋雷符,引雷炸毀。”
她聽到這答案目瞪口呆。
這麼簡單粗暴嗎?!
銀清已經素了快半月,從招待所浴室那次後每次都在中途戛然而止。他胡亂在她臉上親,身體微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