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望坐在床上,由芍華脫下靴子。
芍華:“這雙羊皮靴子,是孝王殿下從中州的桑坡弄來的。那邊的羊皮做得極好,既暖和又能踩雪,主子覺得如何?”
衍望:“确實極為暖和。果真不一般。樣式也好看,一點不粗笨。”
芍華:“孝王常年在西北,弄這些防寒防雪的東西自然不在話下。”
衍望:“孝王倒是也想着我。”
芍華:“主子是天之驕女,也是諸位王姑最疼愛的。主子···不喜歡韓公子嗎?”
衍望半坐在床上,蓋上被子,又捧起書來。
衍望:“你···很想知道我的内心?”
芍華:“嘿嘿,主子,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韓公子出身名門,模樣也俊秀,可是···主子将他安置在太傧宮裡···隻怕···”
衍望:“是他自己要去,我又怎麼攔得住。”
芍華:“剛才那群公子,主子可有中意的?”
衍望:“那個秦江雪的弟弟,還真是突兀出奇。站在一群安靜公子裡面,像個呆霸王一樣。一看就是武人。”
芍華:“主子···看起來也不是特别中意他?”
衍望:“那個岑公子倒是看起來挺有詩書氣質的。禮儀世家,确實不一樣。隻是他的陪嫁看起來寒酸些,是他在家裡不受寵?還是他母親當真是兩袖清風?”
芍華:“他母親應該很心疼他,名字都是特意起的,聽說是出生在冬日,才起的這個名字。”
衍望:“什麼典故?”
芍華:“這個···奴婢也不知。主子想知道,直接去問岑公子不就行了嗎?”
衍望:“其他的人我倒是沒注意。那個韓山祠一身朱紅,倒是挺刺眼的。嫁妝看起來也奢華豪富。”
芍華:“韓公子從前在禦前行走過,當了幾年皇上的奉茶侍從。又出身世家,自然不一樣。”
衍望:“他在禦前待過?”
芍華:“隻是做奉茶侍從,并不是後宮。”
衍望:“難怪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樣,也許是覺得我和長姐長得太像了。”
芍華:“是了,主子和皇上是最像的。那···主子···”
衍望:“我是受不了他那副賢良的勁兒,還不如賢姐夫,至少争寵得明明白白,不妝模作樣。闆着個臉給誰看。”
芍華:“主子,好歹是庶夫人,這和一般的侍人是不一樣的。今日是人家大婚的時候,房裡的龍鳳喜燭都點上了。又穿着紅嫁衣來的。”
衍望:“你是要我今天去他房裡過夜?”
芍華:“今日自然該去庶夫人房中過夜。”
衍望痛苦地嚎叫,把書扣在臉上。
衆人看着衍望拂袖而去,都尴尬地看着韓庶夫人該如何應對。
可人家偏偏跟沒事人兒似的,冷冷地從衆人當中穿行而過,一絲一毫的臉色也看不出來。
旁邊陪嫁的小厮倒是臉上很難堪。
韓珮:“公子這樣,是不是和唐王鬧得太僵了。”
韓山祠:“無妨。”
韓珮:“公子嫁進來,就是唐王府的人了。這以後難免大事小情要和娘娘打照面。這第一日就這般,怕是···”
韓山祠:“我本也與她無關。”
韓珮:“可九娘娘是皇上最親的妹妹,公子不能不顧及皇上的顔面呀。而且方才珮兒見公子眉心微動···”
韓山祠:“她長得再像,也不是皇上。除了皇上,誰都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