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王府四路棋局賞六院,皇城九王星動分九宮。(八)
看着琴譜,腦子漸漸昏沉起來,許久未飲酒突然喝了濃烈的女兒紅着實不适應,看了沒多久,便靠着床欄睡起來。
那檀倌沐浴畢,穿着杏黃色的寝衣出來,看見她靠着床睡着,不忍叫醒她,也不敢坐在她旁邊。隻悄悄蹲在床側,坐在踏闆上,擡頭看着她。
看着她長長的睫毛,沒有顔色的嘴唇。她穿了湖藍色的小褂,手裡捧着琴書。
她的手上有傷,聽聞是在外遊曆時受的傷。一時貪心悄悄去握了她的手。
她的手涼涼的,軟軟的。雖有破損,可還是膚如凝脂。
自己就這樣握她的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自己在眠月樓時,雖然是清倌,卻也難免有客人對自己摸摸揣揣。可握着一個女子的手還是第一回。
靠着床欄不安穩,一個失重把自己磕醒了。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分。
檀倌見主子醒了,慌忙撤了手,怕她覺得自己輕浮。
衍望:“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檀倌:“主子,似乎戌時了。”
衍望:“哦。”
檀倌:“主子···”
莺哥兒叩門進來:“唐主子,侍人,今兒是臘八,府裡添了臘八粥,奴才這就把晚膳和粥擺上來,臘八喝了臘八粥才叫喜氣。”說完飛也似的走了。
檀倌也不曾想,這府裡給自己的小厮竟然這樣知冷知熱知情識趣的,怕主子這就走了,又哄了主子在這裡用晚膳。
兩人在房裡用着晚膳,衍望沒什麼胃口,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粥。
衍望自從回來,因身心俱疲,變得少言寡語,更何況和這些哥兒并不熟,也不喜歡言語。
檀倌以為衍望是素性如此,也不知該攀談些什麼,心底裡計較着該什麼和她說上話。
檀倌:“主子···不喜歡這道燕窩牛乳羹嗎?”
衍望:“還好。”
檀倌不知道她是覺得燕窩還好,還是覺得自己還好。
檀倌:“都怪檀倌侍奉不周,原主子來,應該侍奴親自下廚的,隻是···不知主子素日愛吃什麼。下次···好親自奉上。”
衍望:“不必親自勞碌。這府裡服侍的人多着,你去下廚,他們做什麼。你好自休息,我瞧着你很清瘦。”
檀倌:“奴家素日省事···能給主子做些什麼,也是自己有福了。”
衍望:“你···”
衍望本想問問,是不是從前在花柳街時,公公苛待他,才如此清瘦。但又怕問了他又多心,惹得他想起過去。
衍望确實想問,他很想知道從前衡雲過的是什麼日子。
衍望:“你從前怎麼認識譚将軍的?”